現今這南俄草原的佩切涅格諸部,以鄒兀兒部和吉剌部最為強大,鄒兀兒部首領瓦拉汗和吉剌部人首領婆速火兒,陸寧和他倆都打過交道。
瓦拉汗便是齊人挑撥收買後,起兵討伐古楚格可汗的聯軍首領,婆速火兒則極為狡詐,他的部落在聯軍中收益最大,損失最小。
婆速火兒的部族占領黑湖聚落時,閼氏的二女兒,小弘忽襖也就是蕊官,曾經失陷在聚落中,陸寧令馬穆魯克女騎硬搶來的人,而且,殺了婆速火兒派駐在該聚落的小首領。
雖然婆速火兒事後反而修書請罪,但其心內怎麼想,那就不得而知了。
要在南俄草原把佩切涅格諸部改造成類似契丹的國家形態,免得其越發衰落下去被欽察人東遷搶了地盤,首先自然要考慮國主的人選。
其國主,當然不能英明神武野心勃勃,而是要甘心做大齊的傀儡,但也不能太昏庸,搞的天怒人怨暴動不斷,最後還得黑海軍為其擦屁股。
從這一點來說,瓦拉汗和婆速火兒都不合格。
聽聞嚴複家族曾經左右逢源和各部首領都有交往,嚴複本人,因為女兒是古楚格可汗的寵妃,是以各部首領都巴結討好他,他和瓦拉汗及婆速火兒都有不錯的私交。
所以,陸寧想看看,這些曾經的權貴,怎麼看他倆。
嚴複聽陸寧問話,忙賠笑道:“殿下,他兩個都是蠻頭,不值一提。”
陸寧無奈,想了想道:“我想在這俄南草原扶持一位國主,你看他兩個,誰更有國主之相?”
嚴複立時呆住,他明白俄南草原是齊人公文中對黑海行省北、羅斯人南這片遼闊草原的稱呼,雖然不知道這稱呼怎麼來的,但此地本沒有很官方的地域名稱,所以漸漸的,便是佩切涅格人,也沿襲了齊人對這片地域的命名。
要在此扶持一位國主?嚴複的心就砰砰狂跳。
這南俄草原,又要變天了麼?
可以想見的是,不管瓦拉汗和婆速火兒誰做了國主,那麼,兩部必然爆發一場大戰。
齊人,是非要佩切涅格諸部滅亡啊!
嚴複額頭微微冒汗,他可以卑躬屈膝,可以八麵玲瓏,但對最近發生的所有事情,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可不相信,齊人會真心扶持國主一方而派出武裝乾涉全力鎮壓另一方。
但想想,瓦拉汗和婆速火兒,是必然會為了這國主之位,打生打死的。
“殿下,何不在此設俄南行省?瓦拉汗和婆速火兒都是強弩之末,若是不服,殿下剿之易如反掌,諸部耕農和牧民,早就和他兩個離心離德,若是能成為齊人,定都衷心擁戴殿下之德。殿下的河伯王莊的佃農,和諸部牧民本沒什麼不同,可現今生活卻大不同,這不正是殿下希望諸部牧民看到的嗎?……”說到這兒,嚴複臉色為之一變,卻是說溜了嘴,最後一句,可無論如何不該說出來的,難得糊塗,裝傻才好。
陸寧正品茶,此時不由低頭,深深看了這個匍匐自己腳底好像沒一點氣節的肥胖老人一眼。
忽兒焰也俏臉微微變色,正想打圓場,陸寧已經笑笑,說道:“河伯鎮,乃是北去商道中樞,又是第聶伯河下遊的衝擊平原,周邊可農墾之田也肥沃,若要全俄南之民過上他們的生活,那我大齊就要背上沉重包袱,每年可不知道要補貼多少,遇到天災瘟疫,牛羊遭殃,就更不必說。”
嚴複也不知道黑海親王說的“衝積平原”之類是什麼,但大齊新學,天文地理解釋世間萬物,很多新名詞,也見怪不怪,隻是沒想到,黑海親王沒怪罪自己,反而這半坦城。
陸寧又道:“設行省就大可不必,但若俄南保持平和,牛羊多和黑海省貿易,國主輕徭役賦稅,武運便不用想了,但諸部溫飽,當無問題,且立國後,可和高麗三國、東瀛國一般,為我大齊藩屬,外敵不敢輕犯,也就無需鋒芒畢露,隻是,對各大小部落的頭人來說,就要變天了,牧民之貧困,根源還是不管自耕自牧也好,對外劫掠也好,獲得的財富,都被這些大小頭人們把持,我準備,在俄南以新國主的名義頒布推恩令,所有大小部落之民均分本部生產資料,但由新國主任命的部落官員統一管理……”
這就是推翻奴隸製的另類土改了,在異域異族,陸寧是不吝於進行這種翻天覆地的均產的,大亂而特亂,也沒有關係。
何況,俄南草原的牧民們生活陷入絕望,又有河伯鎮作為指路明燈,可以說,有了進行變革的思想基礎。
嚴複卻是聽得呆了,甚至不由自主抬頭,隻是看到陸寧如電雙眸,嚇得又趕緊低下頭。
陸寧道:“等諸部首領到來,我便會宣布此消息。”頓了下,“嚴複,如果我屬意你來做這俄南新國的國主,你會怎麼做?”
嚴複怔住,便覺得腦子嗡嗡的,全沒了思考能力,更不知道該如何回話。
這俄南草原的國主,從親王殿下描述來說,可比以前諸部聯盟的可汗權力大多了。
他怎麼也想不到,有朝一日,會有權勢滔天真能決定俄南草原的新主人的人物,來詢問自己,如果做這新主人,會如何做。
陸寧又想了想,“或者說,我看閼氏也很精乾,又是以前的可汗王後,由她推恩,效果更是不錯。”
嚴複全身冷汗濕透,此時立時連聲道:“是,是,閼氏夫人,素有威望,小奴如何能比之萬一?”他有自知之明,自己可不是那塊料。
忽兒焰俏臉,此時不免微微露出絲失望,本來聽黑海親王問詢其父做國主會如何時,她可是滿臉激動,呼吸都急促起來。
陸寧又道:“不過,你還是擬一份章程來我看看。”
“是,是。”嚴複連聲答應。
“你這就去吧。”陸寧擺擺手,嚴複忙磕頭告退。
看他背影離開,陸寧轉頭看向忽兒焰,笑道:“我不立你父為國主,你是不是失望了?”
忽兒焰正患得患失,此時嚇一跳,結結巴巴道:“沒,沒,殿下,奴……”便覺得,下身一熱,急忙忍住,險些便被嚇得失禁尿了褲子。
見她嚇得俏臉煞白搖搖欲墜的樣子,陸寧莞爾,伸手捏了捏她滑嫩俏臉,笑道:“這麼怕我做什麼,難道我是老虎?”
忽兒焰這才勉強穩住心神,陸寧的手在她香膩俏臉滑過不舍得離開,忽兒焰漸漸定神,媚眼如絲,如欲滴出水來,小聲道:“殿下,殿下可比老虎厲害多了……”
陸寧就笑,輕輕一拉,忽兒焰便就勢倒入了陸寧懷中。
昨夜,陸寧第一次寵幸她,委實有些後悔寵幸的她晚了,這小尤物,也是個極品,有著貴婦的嬌柔,又有草原女子的活力,伺候的自己真可說是骨軟筋酥,簡直恨不得死在她綿軟香軀之上,而且征伐的她哭天喊地的,更彆有一番奇趣,隻是,怕四周女營,半個軍營都能聽到她令人征服欲一浪高過一浪的啼床聲。
“放心吧,你父若章程寫得好,便推舉他為國相,且世代傳襲,輔佐國主共同治理這天下。”
國主和國相都世代相傳,陸寧倒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想起了大理國高家國相時代傳承的模板。
如此,雙方抗衡,大齊也永遠有著乾涉其內政的借口。
忽兒焰喜出望外,但畢竟其父章程還沒呈上來,不敢多言,隻嬌聲道:“殿下如此恩寵,奴便是死也無憾。”
雖然是公式化謝恩方式,但忽兒焰卻是真沒想到,床笫之事,原來可以是這般滋味,而且,好像一夜春宵,雖然疲累不堪,但感覺第二天醒來,容貌都年輕了,以前可真是白活了,若是能一直跟在這位親王殿下身邊,那才不枉了一生呢。
陸寧笑笑:“希望一切順當吧。”
“殿下神靈之軀,天下萬事,哪有不順當的?”忽兒焰雖然是拍馬屁,但也是有感而發,這次本來,路上她可是親眼見到這位親王殿下獨身射殺群狼時那縱跳縮地成寸、長弓箭無虛發的神技,傳說中大齊聖皇帝為神主,其族神之血脈,看來真是不假。
陸寧微笑,越發的攬緊了懷中這個小尤物柔軟無比的纖細腰肢。
自己射殺狼群且故意賣弄本事,當然不是給忽兒焰看的,而是展示給女侍連,畢竟女侍連中,隻有保加利亞連部分女侍經曆過和熱那亞人的爭鬥跟隨過自己殺敵。
現今便是要她們歸心歸德,以後便是萬一遇到艱險局麵,也可以不折不扣執行自己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