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爾尼部被劫掠的婦女兒童也被釋放,一起住進了這片木屋。
陸寧和眾女侍,則被安置在他豪華莊園中。
隻是令勞庫瓦想不到的是,這位所謂“黑海親王”荒淫無比,沐浴後,把他那些絕色女侍一起叫去了房間。
不得不說,這位“親王”看來真是尊貴無比,不管是衣飾用度,還是身邊那各個萬裡挑一的絕色尤物,都令山野蠻部看花了眼。
回到自己房間的勞庫瓦,臉上笑容突然不見,臉上漸漸露出冷笑,眼中,卻是熱切無比,瞳孔中,好似還在回放那華麗無比的絲綢衣飾,金冠上璀璨寶石,以及,那各個窈窕風情卻迥異的絕美侍女容貌。
……
寢室中,霜翎、侍畫、琥珀、綺玉、癡夢五名特勤神射手,在床上坐了一排,正默不作聲的往轉輪槍中壓入一枚枚彈丸,便是大小金蓮,也抓緊了手裡的轉輪槍。
陸寧坐在桌旁,慢慢撫摸著桌上自己的佩劍,很多人,看著這劍鞘裝飾了許多華貴寶石又極為細長的佩劍都會認為其是尊貴人物的裝飾品,卻不知道,這柄陸寧自己給自己打造的長劍,是多麼鋒銳危險。
說起來,前世今生,自己生理年紀也活了快百年了,心理年紀,更是難以估計。
前世今生所處的地位,都是閱儘天下人心,勞庫瓦固然老奸巨猾,但他的心思,在陸寧麵前,卻宛如三歲小兒,各種虛偽的微表情,都在告訴陸寧,這老東西沒安好心。
早通知下去,此處熱麥特人給的水也不能喝上一口。
如果勞庫瓦覺得被自己等看穿而不動手,那麼,自己就發信號,不管其動不動手,自己手下士卒都做好了戰鬥準備,隻等自己信號。
突然,陸寧蹙眉,做個手勢,大床上坐了一排的女侍忙將火銃放在身後。
過了會,腳步聲在門外響起,有人輕輕敲門,小女孩的稚嫩聲音:“殿下,我是來送水的。”
霜翎走過去開了門,外麵走進來兩個年紀不大衣衫襤褸的小丫頭,一起抬著熱水桶進來,其中一個小丫頭說:“殿下,族長老爺聽說東方的客人喜歡喝熱水,特意燒了熱水讓我們送來。”
陸寧微微頷首,“放下就可以了。”
兩個小丫頭放下木桶,躬身告退。
陸寧搖搖頭,回頭又摸向桌上佩劍,同時道:“又有人來了。”
細微的腳步聲到了門前,卻沒有敲門,門猛地被推開,從外麵閃進來一條人影,又迅速關上了門。
陸寧看去微微一愕,進來的這位金發碧眸的美貌少婦,晚間勞庫瓦宴請自己時她也在席上,席上人陸寧自都記得清楚,這美貌少婦據說是新娶進門的勞庫瓦的小兒媳。
“水,有毒!”美貌少婦急急的指著水桶。
顯然,晚飯自己令士卒們都帶回房吃,實則是吃帶來的乾糧,宴席上勞庫瓦準備的酒菜就都很乾淨,但送來的水,卻下了毒。
隻是,陸寧有些吃驚的看著這個美貌少婦,她會說齊語,又來報信,難道是密監的密探?可隨之便知道不可能,密監還不至於關注到這樣一個小小的蠻部聚落。
“快走!”美貌少婦比劃著,見房間內人都傻坐著不動,她一時急了,便來拉陸寧。
這還得了?立時,霜翎等立時將她圍住,黑洞洞火銃對準了她。
美貌少婦呆住。
陸寧問道:“你是什麼人?我是說,你在此隱瞞的身份,你是什麼人?你不是本地人?對吧?”突然心中一動,美貌少婦確實和此間立陶宛人麵相有細微差彆,臉頰比較窄比較精致,發色略淡,有點像後世的德國美女,和克裡斯汀的美有些相像。
“你從東普魯士來?”陸寧問,現今對歐洲人來說,自然沒有東普魯士這等概念,但如果所料不錯,她應該知道齊人所說的東普魯士是哪一片區域。
美貌少婦的眼圈隱隱有些紅,可她還是焦急地比劃著,“我們先離開,再說。”
“姑娘不用急,殿下運籌帷幄,早命奴等有準備!”琥珀在旁說,五名神槍手裡,和冷冰冰的霜翎不同,琥珀最是機靈,人也生得甜美,善會察言觀色,齊語也說得最好,還會用常用來拍馬屁的一些成語。
美貌少婦看情形知道拉不走她們,隻能儘快解答他們的疑惑再勸他們,急急道:“我,叫貂蟬……”
陸寧不由揉揉鼻子,但知道歐洲人文化有限,詞語變化也和中原不可比擬,現今來說,他們起名字用一些神話傳說的神靈名字或者一些名人名字是很正常的,這“貂蟬”給自己取齊名,便也用了這種習俗,用了中原曆史上有名的美女名字。
不過,她可有些名不副實,人雖美貌,比自己現今身邊幾名絕色就差一些,稱不上傾國傾城。
“貂蟬”還在急急的說著自己來曆。
陸寧所料沒錯,她來自東普魯士的一個部落,是該部落族長的孫女,該部落是羅革親自授道之地,得到齊人很大恩惠,也是羅革籌備中的騎士團成員的重要招募地。
波蘭人突然聯合蠻部的進攻,她的部落首當其衝。
她的父親、兄長等等都戰死,她恰好和教團去另一個部族傳道,由此幸免。
初始她藏在傳道的部落中,但情形越來越不好,該部落不久也遭到信奉天主教的蠻部聯合進攻。
她和一些幸存的部落民由此開始流浪,可當地,越來越多的部落開始順從波蘭人號召驅逐天道教徒。
和她在一起的教眾,有人提議向東走,去投靠大齊。
雖然人們都知道大齊的黑海省很遠很遠,遠的根本都不知道在哪裡。
但向東走,終究還是有一線生機。
是以,和她一起的,有三十多名教眾踏上了東去大齊的漫漫征程。
可惜的是,沒幾日,他們便遭遇一處蠻部,見他們人少,便下手劫掠。
混亂中,教眾們也由此失散,“貂蟬”和幾名教眾向東逃,可幾天後,在這熱麥特人的地域,他們全被抓住成了奴隸。
“貂蟬”等隻說是故鄉的部落被敵對部落摧毀,這才逃難來此。
而恰好族長勞庫瓦的小兒子到了結婚年齡,正張羅婚事,被她容貌所迷,無論如何都要娶她,勞庫瓦沒有辦法,便遂了小兒子的意。
貂蟬在此忍辱負重,便是希望等一段時間能救助了那幾名教眾,再一起東逃。
逃去東方,尋找齊人,請他們來救助受苦受難的族人,似乎漸漸成了她的執念,融入了她的血脈中。
聽著貂蟬講述,陸寧心裡,也漸漸壓上了一塊大石頭,隱隱有些內疚。
她的族人,本來生活得好好的,是自己想將大齊影響力滲透到這裡,才采納了羅革的提議,令羅革來此間傳道。
由此的一切糾紛,慘死的人眾,生活在地獄中的人群,都由此而起。
自己卻從來沒著急的做過什麼,考慮的都是通盤全局,他們的犧牲,在自己眼裡,根本不算什麼。
可真當這些受難人群站在自己麵前時,就好像,有一種無聲的指責,指責自己是多麼冷血,多麼殘酷。
“殿下就是來救助你們的!”琥珀眼圈紅紅的,輕輕拉起了“貂蟬”的手,“有殿下在,你在此的那幾位患難與共的朋友,也都會平平安安的救出來的。”
“真的是,黑海親王殿下?”“貂蟬”有些不可思議的看向陸寧。
她是羅革教長培養的當地教士之一,從羅革教長嘴裡,聽說過很多大齊的事情。
黑海親王,是至高神帝龘在凡間的胞弟,半人半神,一人之力,便可以誅滅千萬敵酋。
對這位來到聚落的齊人“黑海親王”的身份,她是不信的,可不管怎麼說,這也是齊人的軍隊,這人的麵相,確實和教團裡齊人相仿。
是以,無論如何,她都要來送信免得這支齊人的武裝遭到滅頂之災。
而且,也希望他們能帶著自己和那幾名教眾,離開此地。
可聽這些漂亮侍女說,來的真是黑海親王?
此時陸寧慢慢站起身,手一抹,雙眸立時精光四溢。
“貂蟬”被駭得連退數步,在這巨人麵前,她便如同三歲孩童,如同夢境中見到神靈,渺小無比,竟立時生出要頂禮膜拜之感。
噗通,她順勢跪下,磕頭哭泣:“殿下,請殿下幫幫我的族人,幫幫那些受苦受難的教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