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便是到了明代,也有“自偏頭、雁門、紫荊,曆居庸、潮河川、喜峰口,直至山海關一帶,延袤數千餘裡,山勢高險,林木茂密,人馬不通”的描述。
而承德衛,也恰好掐住了從遼中京到幽州的咽喉。
當然,契丹人想大舉南下,還可以從東路,從來州、錦州,進入平州地。
平州,也就是後世的秦皇島盧龍,在山海關之南。
現今,陸寧同樣令增築平州城,同時,在平州城駐紮精兵。
耗費大量人力物力修長城,陸寧沒什麼興趣,緊要之處,築幾處關隘就簡單多了。
前朝幾代長城,現今暫時還能頂一下,畢竟,其功效主要便是阻止對方騎兵翻越高山,突如其來的出現在中原大地。
放棄了攻破中京經營的冒險念頭後,陸寧退而求其次,用契丹人也想不到的方式,劫掠其人口南歸,在塞外承德築城。
同時,也令自己奴部陸完顏部,來承德衛定居。
此處,既有耕田,又有草原,更有連綿不絕深山高林,正適合現今的完顏部居住。
不過,契丹人便是也希望修整一番,暫時不大舉南侵,但這承德城,肯定不會就這樣看著自己築成。
所以,接下來,自己奴部,陸完顏部的男丁,可能要充當血戰的主力,但相應的,在承德地域水草豐美的山林及大草原上,他們也會謀得一席之地。
隻希望,自己不是養虎為患。
其實陸寧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因為前世的曆史,多少有些小人之心,完顏部,對自己忠心耿耿,可沒那麼再忠誠的。
甚至,完顏部已經完全將他們自己當作齊人中的一個部族,一個衛護大皇帝的特殊族群,比普通齊人,他們男女老少,對齊國,對齊人這個他們難得得來的身份,都有著更多的榮耀感和歸屬感。
至於自己身死之後的事情?時日還早,華夏本來就以包容見長,還不信以華夏之長,又是自己奴部,在自己教化下,多一支牧民齊人很難?
更莫說,自己身死時,說不定,火器已經發展到了比較成熟階段,再不用怕什麼遊牧民了呢。
……
叮叮當當的鑿石頭的聲音,忙忙碌碌製土坯的人影,以及大量砍伐木材的人群。
此地最足的資源就是木頭,陸寧自然不會還從百裡外塞內運送磚頭來,計劃中,便是儘快建起一處巨大寬闊的土城木寨。
陸寧站在一處山丘上眺望遠方,劫掠對方人口,其實很不人道,尤其是,遇到中途想逃走的,騎兵立時衝上去將其殺死,以威懾其他奴戶,到現今,陸寧想起其中一些場景,心下也不由輕輕歎息。
當然,因為掠奪的大部分人口本來就是契丹貴族掠奪安置在自己領地的奴隸戶,以漢人、奚人、渤海人為多,所以,中途想逃走的,多是一些契丹。
而且,這些奴戶,現今作為承德衛皇莊之奴,和定遠衛一般,慢慢,就會知道,和以前的生活相比,當是天上地下。
隻是處於前線之地,相對危險一些。
正琢磨,韓德讓快步走過來,躬身稟道:“陛下,夷懶夫人一族到了!”
陸寧微微頷首。
陸寧動身前往北域劫掠農戶前,已經得到了翁山一戰的消息,疲憊不堪的契丹軍全線潰散,包括夷懶皇後在內,許多契丹大臣被抓,隻是本來聽說夷懶皇後的兩個妹妹原本也在幽州,但是,卻不見了蹤影,不在戰俘之中。
陸寧也沒太在意,畢竟現今的和罕,不是曆史上的胡輦太妃,蕭燕燕,也不是曆史上的蕭太後,抓到沒抓到,都無所謂,夷懶沒能逃走就行了。
陸寧雖然好奇,但也沒和夷懶會麵,一來當時趕時間急襲北域;二來,等耶律罨撒葛有了確定的消息,被擒被殺或者逃回了遼地,到時候,對夷懶,自也有不同的處置之法。
而現今,耶律罨撒葛逃回了東京遼陽,自己看看,是不是可以令其大出血贖回其皇後呢?
怎麼也得,兩萬匹精良戰馬起步吧?
陸寧琢磨著,心下一笑,耶律罨撒葛,如果這條件都能答應,那就真夠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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