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天讚皇帝,或是族內出現位不世出的英主,領軍破了這承德衛,但若說再攻破幽雲,希望渺茫,更莫說,那時已經被深鎖汴京的自己等。
現今要說自己部族,還能深入中原腹地,攻破汴京,凡是見識過齊軍陣仗之人,根本不會相信。
若自己等真有回歸故土的那一天,隻怕就是這南人皇帝統領齊軍的鐵蹄,已經踏破上京城闕。
想想,三女心下更是黯然。
下麵,突然傳來鑼聲,數十名民團卒,正押著幾名契丹男子遊街示眾,前麵敲鑼的團練兵,高聲喊著。
卻是幾個妄圖從采石場逃走的契丹奴隸,被抓到後判了死刑,但交付給了民團,給民團當演練時的活靶子用,見見血腥壯膽。
旁邊很快圍滿看熱鬨的人群,有孩童,更拿石頭丟那些契丹奴。
喧鬨遊行的人群漸漸到了樓下長街。
突然,耶律九哥身子一顫,俏臉立時煞白,卻是這要被處死的幾名契丹奴中,那頭破血流,步履蹣跚明顯腿部受了重創的漢子,可不正是她的夫婿耶律海慶?
隻是,她從未見過,夫婿如此狼狽之時,在她眼中,夫婿一直是大英雄、草原上英勇無敵的勇士。
耶律沽虞也認出了耶律海慶,她和耶律九哥,就是因為夫家交好才熟絡起來。
陸寧察覺到了身後的異樣,有女呼吸突然急促,轉頭見到耶律沽虞和耶律九哥神情便明白,問道:“裡麵有你們認識的人?”
耶律沽虞勉強鼓足勇氣,“是,萬歲爺,裡間有九哥的夫婿耶律海慶。”又趕忙道:“九哥和耶律海慶本就情冷,見到萬歲爺後,九哥私下和奴說,可不知道幾時能被阿爺寵幸,她很是期待呢。隻是未曾想,今日能見到他,是以才吃驚,萬歲爺恕罪。”
和這南人皇帝有所接觸後,覺得他雖然可怖可怕,但倒不是喜怒無常的暴君,已經被他看出異樣,不說的話,怕才會令他不愉,現今說出來,對九哥的夫婿反正結果也不會更壞,至於九哥如何,自己提示她之後,隻能看她自己如何應對。
隻是話說完,耶律沽虞才意識到,自己驚駭之下,說出的話,也真是卑躬屈膝完全沒了一絲絲骨氣,倒好似已經心甘情願,準備做這南人皇帝的玩物。
耶律九哥,已經噗咚跪倒,垂淚道:“阿爺,奴,奴,……”卻一時再說不下去,她很想懇求南人皇帝饒她夫婿一命,但這話出口,自己夫婿的下場怕會更慘,至於自己令南人皇帝不愉,結果會怎樣,此時倒不在意了。
可若說順著耶律沽虞話風,說出那些違心的話,一時也說不出來。
雖然知道如此說的話,說不定南人皇帝一開心,寬恕了自己夫婿也說不定。
但若說被這南人皇帝強占,那沒辦法,可突然變成狐媚子說著那些討好南人皇帝卻心下作嘔的話,卻也不是她的性格。
陸寧看著耶律九哥,心下微微一笑,卻不想,這數條精致花辮盤頭,頭型在後世,倒和前衛少女有些相似,年方十五的美萌小少婦,倒還挺貞烈的。
當然,現今女子貞烈,不是說被丈夫外的人侵犯就非要去死,尤其是對北國女子。
但如果自己真送她們去做營妓,想來,這些女子,會有受不了這種無比的屈辱和折磨而不願再苟活的,耶律九哥,毫無疑問會是其中一個。
“好,你終究是服侍我的近侍,耶律海慶的性命,今日便留下,不過,僅此一次。”陸寧說著話,對外喊道:“將下麵遊街的耶律海慶,送回采石場。”
外麵完顏烏拉應了一聲,又有女衛下樓的聲音。
耶律九哥怔住,立時連連磕頭,啜泣道:“謝阿爺,謝阿爺!”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看著這一幕,耶律和古典心下輕輕歎口氣,又想,如果外間要被處死之人,是自己夫婿,自己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