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初見高麗人(2 / 2)

現今來說,五國部也是北方不可小覷的一支力量。

曆史上,契丹人從始至終也從未真正征服五國部,不過利用其內部矛盾,罷免了其酋長派出節度使,但很快,五國部便聽命於崛起的完顏部,最終,被完顏阿骨打征服編入猛安謀克,是金國軍政最主要組成部分之一。

陸寧不想現今將時間耗費在征服東北這許多部族上,現今主要提高大齊在此的存在感,提高大齊的影響力,削弱這些部落的實力,打斷這裡諸多部族融合的可能性,遷徙塞內人口來此處的肥沃之地,改變東北人口組成,如此隨著時間推移,將來真正徹底統治諸部,才會事半功倍。

現今招募各部族勇壯征伐所謂的“東瀛銀島”,又何嘗不是削弱在諸部落的實力。

而到了東瀛,自己隻要控製住主要的銀山銀礦便可,其餘,任由他們折騰。

現今東瀛武士階層剛剛登上曆史舞台,但總體上,東瀛正要進入攝關製度的頂峰,也就是,藤原氏以“關白”身份攝政,天皇權威大大減弱。

而自己領著這些野蠻人進入東瀛,任由他們胡亂攪和就是,但總體上,對於有功的部族戰士,實行真正的分封製,到時候分給他們領地和人口,以後的混亂等等,也不乾自己事。

當然,便是征伐最終失敗,對中原也沒有絲毫影響麼,而多少會給東瀛的國力帶來極大的損害,等以後機會成熟,用中原的精兵悍將再征東瀛就是。

當然,遠征東瀛前,這些部落雇傭軍,順便解決了朝鮮道問題,確立大齊和高麗的疆界是必然的。

不過,如果這五國部名義上都不肯屈服的話,對其征伐也不可避免。

畢竟這北方部落聯盟,實力強橫,若不震懾住他,以後難保不時常來騷擾敦化衛,便是這敦化榷場,也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

陸寧正琢磨之際,折賽花好奇地問道:“主君,你真要征伐東瀛麼?”聲音略低,自是不想四周廂房內的人聽到。

東瀛地,折賽花原本並沒有什麼概念,陸寧大致跟她講了講,令她聽得津津有味,但畢竟跨海征服領土,且又是各部落仆從成軍,未必能擊敗那東瀛天皇及權臣貴族軍馬,以及鄉間武士。

何況,就算擊潰了東瀛天皇,畢竟遠隔大海,將東瀛民視為子民納為齊人也不現實,所以聖天子才準備將東瀛地,除了一些緊要之地,都分封給諸部族勇士,聖天子,隻是想取得東瀛地銀礦的擁有權和開采權。

對其領土,聖天子聽起來暫時興趣不大,倒是說,也許若乾年後,東瀛大亂之後,最終中原撥亂反正,收東瀛之心,人口爆炸移民東瀛,那都是以後的事情了,聖天子現今,隻是發給後世帶來一些可能的發展。

而且聖天子也說,跨海作戰,現今也是淬煉水軍,不論勝敗,對中原都有裨益。

私下更說了句,這些胡虜勇壯都折損在東瀛,也沒什麼大不了。

此刻問出問題,見陸寧緩緩點頭,折賽花知道,看來東征瀛國,已成定局。

“東征之事,我要親自辦。”不管怎麼說,也不是故意去求失敗的,陸寧不親自盯著,還真不放心,想了想,“但西北才最重要,現今養精蓄銳,令西北諸使,招撫能撫之西北諸部,一兩年後,或兩三年後,要一鼓作氣,收複甘、肅、沙、瓜乃至高昌、龜茲,爭取早日重新令陸上絲綢路暢通。”又道:“至於北疆草原諸部,將來,也必然要用幾次大戰,才能真正納其土,根除其患。”

折賽花默然,這般一算,怕聖天子要戎馬一生,簡直是要一人之力,行曆代數朝帝王之事,立國之君,更要開疆擴土,目標遠邁前代。

而且,聖天子是不世出的統帥,親征之下,王師事半功倍,聖天子,又從來不喜歡被條條框框禁錮,而喜歡自由自在,親征四方,也是不喜歡經年在京城養尊處優,一年,倒有大半年時間在外征戰,以後怕也是如此,這一輩子,都要這樣忙忙碌碌下去?

輕輕歎口氣,“主君太辛苦了!”

目光看向小院四周廂房,主君這風裡雨裡火裡的戎馬生涯,可能忙裡偷閒,就這點消遣了,其實這一生,主君到底是快樂呢?還是有點可憐呢?

一時間,折賽花便覺得有些慚愧,以前的一些小心思,現今想想,也太小家子氣。

隨之抿嘴一笑,折賽花道:“主君,你還未見到皇甫才人、樸貴人這些高麗女子吧,不但她倆生得沉魚落雁,那金氏閉月羞花,便是皇甫才人的侍女綠珠,和樸貴人的侍女善花,也分明是千挑萬選的罕有美色,專為了討好主君來的,怕是高麗全境選拔出來的角色,而且,妾細看,這倆小美人,必然都受過媚術之訓。”說著淺笑不已。

陸寧愕然,以前,自己身邊有旁的女子的話,賢妃都會回避,但現今這是怎麼了?怎麼突然變成尤五兒了?那家夥,才會如此和自己說話。

便在這時,西廂第一房,門簾一挑,走出一名雪裙妖嬈麗人,肌膚白嫩無比,穿得清雅,煙視媚行,但俏臉柔媚,體態風流,一顰一笑,風情無限,貴族美婦,觀之便能令人銷魂。

剛出門,她便站定,盈盈拜倒稽首,“聖君,娘娘,賤奴鬥膽,做了蓮花羹,可送上來麼?若打擾聖君和娘娘敘話,賤奴當掌嘴!”聲音嬌嫩無比,隱隱就帶著股子讓人想輕薄的味道。

折賽花輕笑,低聲說:“看,有人忍不住了!她便是金雪姬。”隨之略微提高聲音:“送上來吧!”

陸寧笑笑,想也知道,樸家和王家,此刻都心急如焚,想儘快打聽到,自己到底想在高麗如何行事。

聽折賽花的話,那金氏忙嬌聲應是,回身從挑簾裡接過錦盤,端著聘婷行來,濃濃的香風撲麵而來,但其香澤卻不顯媚俗,反令人心猿意馬的想入非非。

小小銀碗,陸寧和折賽花麵前一人一個,金氏用銅勺從小玉盆裡小心翼翼舀湯。

其實來到塞外,陸寧自不會還帶著錦衣玉食的家夥什,便是帶,也是洗漱用品考究些,鍋碗瓢盆,體積太大,影響馱馬所載容量。

這些器皿,都是樸家進貢的貢品,按現今來說,銀碗就好像一種安全的保障,但陸寧自知道,純銀倒是無妨,但現今銀都不純,是以,銀碗長期用,未必無害,但現今是樸家人心意孝敬,自然不好阻攔。

“賤妾告退!”金氏忙活完,便要退下,免得打擾聖人聖後閒聊。

折賽花笑道:“倒也無妨,我正有事問你,我過幾日便走,主君身邊服侍的人都沒,你房中善花,到時便來服侍君父吧。”

金氏呆了呆,立時喜道:“那可不她的福氣?!”又小心翼翼問:“實則現今聖君和娘娘也無人服侍,原本奴不敢問,本覺得沒這個福氣,若娘娘不嫌,我便和善花一起,服侍聖君和娘娘,旁的不會做,奴兩個做些粗重活倒是難不住。”

折賽花笑笑:“可以啊,隻是怕委屈你,在高麗,聽聞你也是樸氏豪族一支的戶主,卻不可等閒視之。”其實漢代也好,唐代也好,中原女子一樣有可以稱為戶主的律令,漢代《二年律令》中的《戶律》,唐律中的《戶婚》,都規定了特殊情況下,女戶主的存在。

但這金氏,作為豪族一支的遺孀,沒有兒子,既沒有過繼養子,也沒有改嫁,將覬覦其財產的同族叔伯最後都鬥了下去,不但繼承了娘家的財產,還從夫家繼承了部分土地,這便很不容易了。

聽折賽花言,金氏忙道:“在聖主和娘娘麵前,高麗鄙陋之地,哪裡有什麼豪族,我等皆是聖主和娘娘奴仆,能服侍聖主和娘娘,是奴婢等三生的福氣!”

陸寧在旁聽得有些無聊,這些恭維話,聽得耳朵都快出繭子了,突然問道:“若遇禍亂,樸氏可動員多少勇壯?”

金氏呆了呆,思索了好一會兒,小心翼翼道:“聖君明鑒,賤奴不太懂這些,但想來,或可有十萬數上下。”

陸寧微微頷首,所謂十萬數,估計是將領地所有男丁都計算在內,而且,還得是虛數。

何況,對高麗軍事力量的觀察,情報基本是,“兵極弱”、“兵器甚簡而疏”這種。

陸寧琢磨著,點點頭,拿起玉湯勺,喝蓮花羹,彆說,清涼香甜,味道還真不錯。

雖然齊天子沒多說什麼,但眼見其淺淺喝了幾勺,顯然對蓮花羹還算滿意,金氏俏臉微露喜色,又忙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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