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是,這些幾塊布遮身就敢出戰的東瀛武士,誰給他們的勇氣?
大概,以為自己身後三百甲士都是唬人的?那些重甲,都是竹片之類刷的漆?他們也想象不到,數百名全身覆蓋鐵甲的戰士,還能集結在一起組成軍團,這簡直就是一種不存在的概念。
至於這三百甲士甚至護住軀乾要害的部分都是板甲結構,又和鱗甲、鏈甲之類有何不同,對他們來說,更是完全天方夜譚。
陸寧坐在竹輦上,抬著竹輦的,是兩名身材高大的蝦夷奴隸,又有裴龍裴虎,守護在兩側。其實陸寧給他們指定了兩門親事,本來令他們不必跟隨東征,成婚之餘也好生修養一番,但兄弟倆甚至跟黃寶儀哭訴求情,又苦又鬨的,陸寧好笑又好氣,斥責了他們一通,倒也領了他們來。
此外,宣撫營統領傅潛,全身重甲坐於馬上,距離陸寧也很近。
對麵武士,全是步卒,那些大鎧武士,是都有乘馬的,但很少在馬上交戰,隻作為乘騎的工具而已,一來是因為地形關係,不適合騎兵大隊行動,而曆史上到現今,東瀛人也根本沒形成騎兵衝鋒的戰術;二來本地馬矮小腿短,本就不適合衝鋒用;三來,如果騎兵不成規模,在真正的戰事中本來也作用有限。
陸寧好奇的打量著對麵之時,大野森一郎則在大聲喊話,聖朝勇士在出羽、陸奧義伐荒蝦夷,要清原正盛宣誓效忠,一起討伐蠻夷。
清原正盛,就是現今出羽清原氏的當主。
大野森一郎吆喝著清原家主名字令他出來歸降時心內那種感覺,簡直比吃了仙果還舒暢,從來沒這麼揚眉吐氣過。
大野森一郎更引經據典,說起大和國本就是聖朝藩屬,數百年前,天皇就得到了聖朝的冊封。
大野森一郎當然不知道漢代時這模棱兩可的曆史,是陸寧和容真和尚還有大野森一郎閒聊,說東瀛自古以來,就是中原屬國雲雲,容真自不會辯駁,大野森一郎卻牢記在心。
“卑劣的家夥,瘋子一樣胡言亂語!可敢與我義勝刀狩?!”對麵雄勝武士團中,快步跑出一名身著華麗大鎧的青年男子,他雙手握著長長太刀,大聲呼喝。
所謂刀狩,現今也是一騎討的一種,單挑較量的雙方,失敗的一方要將武器奉上,也有臣服之意。
大野森一郎呆了呆,他一時有些心虛,畢竟雄勝城清原家子弟在出羽威名遠揚,這清原義勝更是自幼便被稱為“鬼切童”,六歲那年就握著長刀在佛前立誓要誅儘天下惡鬼。
不過,能感覺到身後那道深邃的目光,大野森一郎咬咬牙,便去拔腰間長刀。
雖然,論刀術,大野森一郎知道自己根本不會是這“鬼切童”的對手,但是,主家賜的大鎧,等穿上身才知道,其雖然沉重無比,但防護的密不透風,真不知道,這大塊大塊的鐵甲是如何拚接在一起的,更不知道,這神煉之鐵是如何鍛造出來的?如果送去京都,那些公卿雖然對這些完全不感興趣,但也必然引起轟動賣出天價。
憑借這聖朝威之鎧,大野森一郎覺得,自己也許有和鬼切童一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