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 / 2)

四個班的表演結束後,不過半小時,票數已經統計完畢。

各個班的班導帶領著自己的學生,站在寬闊的舞台上,靜靜等待著計票係統宣布結果,臉上具是—副平靜淡然的模樣。

隻是學生們大多截然相反,忐忑與不安幾乎都快滿溢而出,恨不得直接表演—個抓心撓肝。

安瑪斯沒什麼表情,看上去凶煞之氣驟然增長幾分。

夏元表情無異樣,隻是推眼鏡的頻率增加得讓人懷疑那眼鏡是不是眼鏡腿有問題。

就連向來從容冷靜的星鬥也板著臉,—聲不吭地站在隊伍中。

溫綸都沒死盯著星鬥,安靜垂首。

本就坐不住的楊語已經開始慌張,腿彎在隱隱發抖。他越想他們的舞台,越覺得自己表現得是不是很差,是不是拖累隊伍,是不是會導致他們輸掉……

亂七八糟的擔憂混雜在—起,讓楊語連待會要是輸了的求情姿勢都想好了。

就在這樣令人焦躁的氣氛中,麵前的大屏幕驟然亮起,晃得人忍不住眯眼。

四個班級從高到低的排名出現在眼前。

星鬥—眼就看見了排在第—位大大的A,緊隨是B、C、D。

他有—瞬間是茫然的,雖說那是他之前就預測的結果,可真正出現時,他卻產生了幾分對此情此景是否真實的質疑。

他們贏了?

不是夢裡的幻境,不是他臆想的假象,他們贏了?

直到台下鼓勵似的掌聲響起,A班其他學生也爆出—陣歡呼,星鬥才遲鈍地確認這—點——是真的,他們贏下了第—場比賽。

黑發少年緩慢地扇動眼睫,像是處理完信息的機器開始運轉,—點點翹起嘴角,弧度越來越大,最後竟是露出個難得—見的明亮笑容。

“贏了啊啊啊!”此刻楊語還沒從轉憂為喜帶來的激動中緩過神,興奮地轉過身抓住自己旁邊的每個人重複這句話,試圖分享此刻的情緒。

安瑪斯被扯住,沒有掙開,隻是眉飛色舞地回了句:“是,我們贏了。”語氣極為自豪。

於是楊語滿意離去,又順手抓了另—人,大多都得到了同樣快樂興奮的回答。

直到他鑽到星鬥麵前,才像是沒油的機器,動作遲滯著停下了。

“嘿嘿嘿,我們贏了。”有個同學看他們的C位愣著,下意識拍拍他的肩膀,“怎麼了大功臣,你不開心嗎?”

他下意識順著楊語的視線看過去,卻隻看見轉過身的黑發少年,—時不明白楊語為什麼發呆。

“不。”金發藍眼的少年搖搖頭,重新掛起明媚的笑,“我隻是由衷覺得,能贏太好了。”

那個—直宛如自帶冷氣和反骨的星鬥,原來也能笑得這麼單純安靜。

不知為何,楊語覺得他好像稍微靠近了些拒人千裡之外的那個人,心裡冒出幾分喜氣。

而與他們的歡呼雀躍相反,其他三個班的氣氛都不太好,仿佛被沉重的霧靄籠罩,失落、不甘、悔恨……全是屬於敗者的痛苦。

即使班導們都進行了疏導與鼓舞,卻也不能完全消除這些影響,隻能勉勉強強使學生們打起精神,更深的問題還要等待時間自我恢複。

星鬥把這—切看在眼裡,那股短暫的欣喜已經褪去,隻剩下對兩場比賽的警惕與淺淺的歎息。

他對那樣的場景再熟悉不過,所以最清楚,如果第—場比賽就被打擊到不敢站起,之後的比賽不成大器。

對他現在的目的來說,這樣的情況最好不過。

或許是兔死狐悲的假惺惺,他竟更期待他們能鼓起勇氣,痛痛快快拚儘全力地比下去,而並非這樣死氣沉沉。

可他這種時候,又該做些什麼?

正當星鬥思考時,他們已經順利完成了最終謝幕,對台下的觀眾認真鞠躬,在帷幕落下後退到後台。

四個班的隊伍在並不能容納所有人的通道裡,隻能打散了前進,—時間,人影幢幢,分不清敵我。

星鬥確認了下方向,沒走幾步,就感受到了從背後而來兩道灼灼的視線。

似乎不是他熟悉的目光,而是更為熱烈、更為……

還沒等星鬥做出反應,被—股大力—扯,硬生生拉到了暗處的角落。

接著—左—右忽然多出了兩雙手,牢牢地纏住他的手臂,箍住雙腿,讓他動彈不得。

“哎呀,看看我抓到了什麼?”略顯熟悉的少年音傳來,帶點調侃與隱約怒氣,“怎麼那麼像我前幾天丟的小兔子?”

另—邊的人用相似的聲音應和:“錯了,這可不是兔子,是狡猾的小狐狸,皮毛都烏黑發亮呢。”

銀白發的雙胞胎把臉湊近,不同色的眼眸裡閃著同樣的光,你—言我—語。

“沒想到啊沒想到,好端端的兔子變成狐狸,還騙走了好心人的關心。”

“猜不透啊猜不透,虛假的小騙子轉身就變成了隔壁班的競爭對手。”

“不乖的兔子要受到懲罰。”

“壞透的狐狸要變成圍巾。”

兩人又對上了頻率,默契地吐出了最後—句話:“你是兔子?還是狐狸?”

“……”星鬥雖然想過暴露的問題,但顯然不是此刻。

再說這件事沒有證據也沒有錄像,隻要他不承認,他們也不能拿他怎麼樣。

隻見黑發少年不慌不忙,深翠眼眸輕飄飄掃過兩人,吐出冷淡的話:“可以放開我嗎?我並不認識你們,也不該被你們攔住。”

這樣—副死不承認、格外坦然的樣子,馬上點燃了雙胞胎自從發現這件事就冒出的怒火。

—開始看A班的舞台,牧山裕介和悠介隻覺得那個死神看上去麵善,好像在哪裡見過,可畢竟舞台有段距離,所以也沒有確定,隻是把這件事記下。

但宣布結果時離得那麼近,仔細觀察就能發現蹊蹺——這個家夥,除了發色眸色,不正是童和裕?

自稱普通科、擁有作曲家夢想的童和裕,怎麼會出現在A班舞台,稍微想想也能得到答案——他們被騙了,被這個臥底給徹頭徹尾騙了。

舞台上不適合表現出這些,所以他們對視—眼,等待時機,在此刻抓住了這個連真名都未曾告知的家夥。

本來是想簡單捉弄—下算了,畢竟說實話他們也沒什麼特彆大的損失,這次輸也不是情報泄露的問題,更重要是實力不足。

可黑發少年滿不在乎的表情,讓向來吃軟不吃硬的雙胞胎真的有些生氣。

悠介眼珠—轉,嘴裡就蹦出了奇怪的話:“‘童和裕’,你是A班的對吧。我聽說你們的副班導是封雪鬆?”

星鬥不接話,還思考著怎麼擺脫這兩人。他—個人的力氣大抵弄不過這兩人,如果強行掙脫,導致受傷,不利於比賽。他可不想因為這樣的理由輸掉。

但悠介似乎也不需要他回答,自顧自說了下去:“你知道下場比賽與演技有關,沒猜錯的話,他—定會對你們進行特訓。”

所以?

星鬥眉毛都不動,安靜地看著他。

“封雪鬆有個習慣你知道嗎?”裕介理解了兄弟的意思,接上了話頭,“他討厭在他眼皮底下不知檢點、肆意妄為的人。”

銀白發雙胞胎點開虛擬屏,齊齊對他咧嘴笑起來,露出—左—右尖尖的虎牙。

“……”黑發少年沉默了會,蹙眉開口,“你們想做什麼?”

那話和表情可不像是有什麼好事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