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1 / 2)

楊語在談話間裡待的時候好像比其他學生要稍微長一些。

也不知道他們到底聊了些什麼,楊語出來的時候微微垂頭,金發半掩住神情,自己找了個安靜的角落待著。

安瑪斯還是第一次看見總是咋咋呼呼的楊語這副模樣,一時有些猶豫要不要做點什麼開導一下,畢竟這麼多天的相處後,他算是把楊語當做朋友。

夏元瞥見他臉上的躊躇,雙手環胸:“你不會是想做點什麼吧?可彆白費功夫。”

他嗤笑一聲:“如果這點挫折都承受不住,還是儘早放棄當偶像的好。這可不是沒有專業素養的外行應該踏足的地方。”

比起平時,夏元的聲音高了不少,清晰地傳遞到周圍。

不少因此抬頭看向他,有驚訝、憤怒、不滿……而金發少年仿若未聞,仍是一言不發、一動不動,似乎陷入自己的世界不可自拔。

白發黑皮的少年定定望了那個方向一眼,想起楊語平時的模樣,強行移開視線,不去看他:“你說得對。楊語如果連這一點都無法跨越,是不適合那樣的舞台的。”

話畢,兩沉默下來,各自思考著之前談話的內容。

夏元和安瑪斯序號較前,比楊語先進去,自然都明白宮光希要談的是關於他們本身的問題,而不是單純的舞台。

如果說是關於自身的問題,那麼大家閉口不談的原因就明顯。幾乎不會有願意把自己的秘密說出去,楊語是這樣,他們也不例外。

夏元還記得宮光希輕描淡寫戳穿他的秘密時,他心頭一閃而逝的憤怒和隨之而來的無力感。

“這世界上有多事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金發綠眼的老師口吻平靜,“你所擁有的東西,對某些來說是禮物,對你這樣的來說是毒藥。”

“但事實上這毒是你自己給它賦予,它本身是無害的。你執拗於此,並日日為此掙紮,沒有太大意義,也不能改變現狀。”

紫發少年想到此處,下意識捏住了眼鏡,嘗試著端正,平複自己有些壓抑不住的心情。

坐在另一邊的安瑪斯狀態好上不少,大概是他早對自己的問題有所了解,此刻表情也是出來的裡最淡定的,正滑動虛擬屏,聚精會神看著其上的內容。

有好奇地去問他發生了什麼,還會得到一個看起來沒什麼問題的回答:“宮老師問我喜歡什麼樣的舞蹈,想成為什麼樣的偶像。”

聽得提問者是困惑:“隻是這樣?那你怎麼回答的?”

這時高大的黑皮少年閉上嘴,暗金眼眸冷冷一睇,直接讓那息聲,不敢再多問。

星鬥察覺到自己這些同學的反常,對於宮光希的談話升起幾分慎重,手上動作不停,外在表現十分淡定,仔細地看了看他得到的那張票的具體信息。

這一看,他忍不住暗暗熱血一瞬。

雖說他猜能到溫綸手上的票一定不會是普通的東西,但倒也沒想到,居然會是世界上享有盛名的戲團“卡盧卡”演出的戲劇。

卡盧卡戲團的演出向來以充滿感情、極為精湛的演技與無能及的台詞功底聲名遠揚。隻要是他們的演出,那場一定座無虛席。

所以他們的戲劇票難搶的程度堪比一眼在上萬個程序編碼中找到缺失的那一個字母,是和實力、運氣掛鉤的。

而溫綸給他的這張票,似乎比起網頁上販賣的那種,多了幾分精致華麗,再加上背後的私簽名,不難想到,這應該是內部員給出的私票。

溫綸的確神秘,或許是他找了渠道弄到了這張票。

可比起這個猜測,星鬥更傾向於封雪鬆和溫綸之間的某種聯係,讓他得到了票。

每個五星都應有自己的發展路線,擁有極佳演技天賦的溫綸被昔日神級演員看中收為弟子這樣的劇情,也不是稀奇。

星鬥正暢想著會看到什麼樣的演出,就聽見了自己的學號。

他應了一聲,無視其他暗中窺伺的眼神,坦然走進了談話間。

宮光希照例給了一杯茶,看接過,才正式開啟話題:“星鬥,還記得剛開學時我的評價嗎?”

——你的舞台是孤獨的,看不見台下的觀眾,隻有你自己。

黑發少年僵硬一瞬,點頭:“記得。”隨即在桌下的雙手緩緩攥緊。

他意識到宮光希要提的事情,恐怕不會是簡單的舞台評價、比賽訓練一類。

“那麼我開門見山地說了。”宮光希雙手交疊,墊著下巴。

“星鬥,你……到底是什麼?”

被提問的少年頓了下,抬起那雙泠泠翠瞳,似是不解:“您在問什麼?我的來曆,您再清楚不過了不是嗎?”

偶像育成學院所有學生的過往都是被嚴苛地調查過的,不可能混進奇怪的。

“不是指你的背景。”金發碧眼的男否決這個答案,“是在說,你為什麼會是現在的模樣。”

“同輩中極高水平的實力與舞台素質、麵對舞台嫻熟淡定的姿態,還有此刻……你看向我時冷靜的眼神。”

“有時你實在不像是個學生,更像是……”宮光希說到此處停頓,加重讀音念出了後半句,“像是個已經出道、身經百戰的偶像。”

星鬥長長的羽睫輕輕交疊,淡色嘴唇緩慢吐出否認:“……您高看我了。我隻是個學生。”

他沒有那麼厲害,即使是夢境裡,他能參加的演出屈指可數,更不要說什麼身經百戰。

宮光希瞅著他,想起A班去第一場比賽的舞台時他的表情,半點不信星鬥老實交代了。

但眼下這小子還有多其他問題,或許現在他避之不談的就是最大的那個,所以絕不可能輕易打開心扉,把一切坦然告知。

心思百轉間,宮光希決定退一步:“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逼你。但有一點我希望你明白。”

金發碧眼的男眼神明亮,笑容溫善:“作為你們的老師,我不會拒絕來自學生的求助。如果有一天你覺得那份秘密過於沉重,可以把它交給大來承擔。”

“作為還在學校裡的孩子,你們擁有向師長撒嬌的權利。”

宛如某種誓言,麵前的說著這樣的話。

一般來說這是能讓學生產生信任、交付真心的極好辦法,就算不能到達這種程度,也能消融部分戒心,得到些許信任。

可黑發綠眸的少年靜靜地注視自家老師一會,慢吞吞移開視線,口吻平淡:“謝謝您,如果有需要,我會來的。”

完全一副公式化語氣,油鹽不進。

嘖,不好搞的小崽子。

宮光希在心裡咋舌,表麵還是一副知心師長模樣:“那略過這件事,我們來說另一件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