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站在了郭翼的病床前。
郭翼的眼睛微微睜大,目露驚恐。
他怎麼也想不到,在他看來完全普普通通的打架鬥毆,不僅引來了一群莫名其妙不知道哪來的人,居然還引來了裴家的管家。
——不是吧,裴褚陽不就是被踹了幾腳,至於?
郭翼剛剛才被狠狠揍了一頓,全身疼得都快暈過去了,卻偏偏暈不過去,意識清醒。卻也根本受不了再被管家報複一次。他整個人都不受控製地微微發顫。
管家微笑:“郭同學,或許我可以問一下,您為什麼突然間想要對我們家少爺下手嗎?”
郭翼的整張臉都被繃帶綁了起來,他脖頸處的青筋暴起,想說話,卻隻能吃力地發出“嗚嗚”聲。
管家揚了下眉:“哦?您不想說啊……”
他半闔下眸子,戴著白手套的手腕扭了扭,保持微笑:“那沒辦法了。您既然不配合,我被迫無奈采取一些手段,也是合理的吧?”
郭翼呼吸開始急促,他聲嘶力竭地從嗓子裡擠出幾個字:“等、等等……”
管家眯起眼。
看郭翼憋了半天沒能再憋出什麼話,他便在郭翼惶恐的視線裡,從西裝口袋掏出枚小刀。
刀尖劃過郭翼的臉,讓他不寒而栗,不自覺屏住呼吸。
小刀穩穩劃開幾條繃帶,把郭翼的下顎解放了出來。
管家看了郭翼一眼:“我還不至於光天化日殺人……你也沒什麼值得殺的。”
他淡然收刀:“現在,說吧。”
該去調查的人自然已經去了,但郭翼這麼大個人放在這,信息可以更直接。
郭翼咬牙:“我、我隻是想要出口氣,沒想到會變成這個樣子。”
本來單方麵偷偷摸摸揍一頓了事的事情,要不是裴褚陽帶了刀,要不是虞安安用石頭砸了他的頭……事情怎麼也不會演變發展成這個樣子。
……
秦飛瑤坐在病床邊,正低頭給虞安安削蘋果。
她沒怎麼做過這種事情,蘋果被小刀削得坑坑窪窪,她就削壞了遞給段易槐,削壞了再遞給段易槐,努力試圖削出個最完美的蘋果給虞安安——
之前段依風給虞安安削了個果盤出來,秦飛瑤見她吃得似乎挺高興,就想要小崽子能吃一口自己手裡出來的水果。
段易槐被迫一個接一個地吃被削殘缺的蘋果,幾番欲言又止。
“……我、我覺得我可以下床了。”虞安安坐在病床上,兩隻小手拉著被角,圓眼一直忍不住往門口看。
虞安安想去看看裴褚陽怎麼樣了。
剛剛好多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把裴褚陽簇擁走,場麵實在太壯觀,虞安安忍不住地擔心。哪怕段依風已經說裴褚陽一點事情都沒有。
秦飛瑤聞言停下手上動作,抬頭關切:“怎麼了安安?是無聊了嗎?”
秦飛瑤試探道:“媽媽抱安安出去散散心?還是不喜歡醫院,那我們回家?”
醫院冷肅的大環境確實不太舒服,哪怕這邊的病房已經儘可能地寬敞溫馨。但醫院,跟家裡的感覺肯定還是不一樣的。
“不用,我可以自己走路的。”
“我想自己出去,”虞安安眨了下眸子,軟乎乎道:“醫生也說我什麼事情都沒有呀。”
頂多就是幾塊烏青,不刻意去碰也不會疼。虞安安不明白為什麼段易槐和秦飛瑤非要她坐在床上,哪都不能去。
段易槐擰眉道:“但你現在需要休息。”
在段易槐看來,小崽子剛經曆了那麼一場“危險”,就算身體上沒什麼大礙,但精神上肯定也是需要好好休息安撫的。
一旁的段依風思索了一下,開口:“安安是擔心裴家的小朋友嗎?”
“哥哥帶你去隔壁病房看一看?”
兩個小崽子一起送來的醫院,裴褚陽傷口之前流血那陣仗還有點嚇著段依風,段依風肯定是去裴褚陽那邊看過的。
病房裡有很多醫生在,卻似乎隻是討論研究些什麼東西。裴褚陽自己還是很精神的……孤零零一個人坐在床上,也沒有人陪他說話。
但段依風到底跟裴褚陽不怎麼熟悉,話也聊不了幾句,再想著這邊的虞安安還躺著,就又回了這邊。
虞安安的眸子猛地一亮,她點點腦袋:“好~”
應完,就迫不及待地把被子掀開,跳下地麵,蹬蹬蹬地往病房門口跑去。
段依風頓時失笑:“你慢點,彆摔了。”
他立刻起身跟上。
留下的秦飛瑤慢半拍地跟段易槐對視一眼。
段易槐道:“之前安安在裴家本來就受了很多照顧,找個時間上門拜訪一趟吧。”
秦飛瑤放下手裡的水果刀,點頭:“好。”
她又想了想:“那送什麼禮?”
既然是上門拜訪,還是道謝,於情於理也不能就這麼空手去。
段易槐沉吟片刻:“……夜明珠?”
“或者稀有珊瑚什麼的,有點意義的東西吧。”
虞安安被段依風帶到裴褚陽的病房,段依風幫虞安安開了門,她馬上就衝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