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紫……”
玉蘭真人將自己粗糙的一隻大手覆蓋在紫煙的肩膀上。
紫煙隨即將自己的手掌覆蓋在這隻粗糙的手背上。
“我年紀也不小了，意氣用事的那段時間就讓它變成……變成一段美好的回憶吧。”
紫煙說完坐在了椅子上:“皇帝的邀請，是明天去嗎？”
蕭然點頭。
紫煙聽後嫣然一笑:“我知道了，我們吃飯吧。”
幾人重新坐回到了座位上。
蕭然今天過來的目的，是讓玉蘭真人完全意料不到的。
但是玉蘭真人此刻內心卻是暢然了不少。
並不是紫煙如他所願，終於放棄了自己對蕭然的感情。
而是他的女兒突然間長大了，紫煙將自己的目光放到了很久以後，而不僅僅隻是眼前。
這是讓玉蘭真人最欣慰的事情。
蕭然吃著麵前的飯菜，味如嚼蠟。
他期間抬頭看了紫煙一眼，師父的表情很平靜，她細細咀嚼著嘴裡的食物，就如往常一樣。
甚至注意到蕭然的視線時，紫煙還會朝著這邊露出微笑，依舊是和以前一模一樣的笑容。
蕭然卻依舊味如嚼蠟。
夜色降臨。
玉蘭真人板著臉對著青瑤和蕭然說了一句:
天色這麼晚了，在這過一晚吧。
青瑤禮貌性地說了句謝謝，蕭然則點點頭，用機械的反應表達著自己的聽力健在。
蕭然走出屋子，一個人站在這小小的庭院裡。
夜色微涼，蕭然甚至想把自己融入黑暗中，好好的體會這種屬於夜的寒冷。
這時身後突然傳來細微的聲音。
蕭然回頭，竟然瞥見紫煙正坐在身後的房頂上。
她的兩條長腿並在一起，斜向一側，兩隻手掌撐著自己的下巴，目光凝望著天邊的月亮。
不過現在凝望著的卻是蕭然。
兩人對視片刻，有些小小的尷尬。
不過蕭然想都沒想就一躍而起，沿著房簷漫步了起來。
“師父。”蕭然打了聲招呼。
紫煙沒有想到蕭然會上來，她愣了片刻，然後往旁邊挪了挪位置。
“你坐這吧，應該都被我暖熱了。”
話音剛落。
蕭然這時也剛想坐在那裡。
紫煙卻又將自己的屁股挪回了原位:“算了，你自己找塊新的地方坐，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麼涼。”
蕭然忍不住笑了一聲，紫煙權當沒有聽到。
蕭然坐在了她的身邊，兩人一齊盯著正前方的月亮，發起了呆。
“上一次，那月亮是不是讓你想起了自己的家人？”紫煙開口問道。
“是，我很想他們。”
蕭然頓了頓:“這大概就是血濃於水帶來的副作用吧。”
“副作用？”
紫煙扭頭，膚如凝脂，小巧的鼻子和嘴巴精致得實在不像話。
蕭然笑著搖頭，沒有做出解釋。
兩人沉默著繼續賞著月亮，即使雲層遮住了那輪皎潔，兩人依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個方向。
時間像是過去了許久。
紫煙那邊突然傳來了聲音。
“蕭然？”
“嗯。”
“在青瑤出現之前，我應該是你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女人了吧？”
蕭然跟著扭過頭去。
他明亮的眸子折射著月亮的光彩，顯得無比純淨。
蕭然無比認真地開口:“師父，你是我永遠的親人，是即使沒有血濃於水，也會產生的一種副作用。”
紫煙聽後笑了起來。
“所以副作用究竟是什麼？”
“是這樣。”
蕭然說完拿起了紫煙的右手，然後微笑著把她的右手抬了起來，手掌則輕輕地貼在自己的頭頂上。
“噗嗤！”
紫煙笑出了聲，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邊哭邊笑著，手掌則溫柔地撫摸著蕭然的腦袋。
蕭然享受得閉上了雙眼，用頭頂感受著紫煙手掌傳來的暖意。
“還是以前的感覺……”
“本來就是。”
紫煙笑著彎起了雙眼，她收回了自己右手，腦袋自然地靠在蕭然的肩膀上。
“月亮好美。”紫煙喃喃著。
蕭然跟著點頭:“確實很美，跟太陽的刺眼比起來，她溫柔多了。”
……
“嘿呦！”
一隻小巧白皙的手掌抓住了瓦片，很快另一隻手也攀爬了上來。
青瑤探出了腦袋，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麵前出現了一隻粗糙的大手。
“噓！”
玉蘭真人用另一隻手示意青瑤不要發出任何聲響，他將青瑤拉上了房頂，兩人貓著腰躲在瓦片後麵。
“真人，你怎麼也……”
“我隻是恰巧今晚想賞月，你呢？”
青瑤撇撇嘴:“我上來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
兩人說完很默契的閉上了嘴巴，目光一齊遙望著正前方的一對身影。
紫煙仍舊將腦袋靠在蕭然的肩膀上。
玉蘭真人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然後閒適地回頭看了一眼。
不曾想身後的這個小丫頭臉上早已出現了一副笑容。
“這應該是最好的安排了吧。”她小嘴蠕動著。
“真人，大師兄和師父剛剛都說了些什麼？”青瑤好奇地問著。
玉蘭真人瞥了她一眼:“你看到他們倆這樣子，心裡不會不舒服嗎？”
青瑤傲嬌地昂起自己的小臉蛋:“我相信大師兄，也相信師父，況且就算他們倆真的有什麼我也不會說什麼，一切交由大師兄自己把握就行。”
玉蘭真人聽後呸了一聲:“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奶都沒斷呢還學著大人講話！”
青瑤聳了聳鼻子:“略略略。”
“所以他們之前到底說了啥？”
玉蘭真人大臉一扭:“憑啥告訴你？”
青瑤皺著眉頭:“我以青瀾公主的身份命令你告訴我！”
玉蘭真人再次呸了一聲，嚇得青瑤連忙抬手遮住自己的小臉。
“我以玉蘭峰主教的身份命令你滾回你的房間吃奶，呸，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