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的時候,秦泗狀似不經意的提起：“母後，兒臣聽說父皇剛剛來過。”
喻靈不明白他為什麼要提起那個人：“嗯。”
“我們……不需要等等父皇嗎？”
喻靈一臉疑惑：“為什麼要等他？他又不會過來。”就算過來也不等。
秦泗沒問她為何這麼篤定，而是問起了其他的：“父皇剛才是為了皇弟們的事才過來的嗎？”
“嗯。”
秦泗緊張的揪住喻靈衣角：“那,那母後可有事？”
喻靈被他逗笑：“本宮看上去像是有事的樣子嗎？”
不像。
可秦泗不覺得以皇帝的性子會對她這麼寬容，上次是，這次也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四皇子,四皇子？”
秦泗回過神,發現剛剛喻靈好像說了什麼,但他跟沒注意。
好在喻靈又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這宮中所有人都喊你四皇子,本宮不想和他們一樣,無人時，本宮喊你名字可好？”
秦泗愣了下,沒想到是這樣的問題。
“好,母後喊什麼都是好的。”小少年又是一笑。
秦泗手上有傷，瞧著不太方便拿筷子和勺。
喻靈乾脆接過了這個任務,“本宮喂你。”
“多謝母後。”
—
“娘娘，皇後來了。”
麗妃聞言,咬牙切齒的開口：“她又來做什麼？本宮還沒找她算賬呢！”
縱是不滿,麗妃還是得出去迎接皇後。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
“本宮來看看七皇子，順便把落下的功課給他送來。”
她說的話麗妃是一個字都不信。
麗妃皮笑肉不笑的扯動了一下嘴角：“怎敢勞煩娘娘做這些。”
“沒事，以後七皇子懂些規矩,也就不枉本宮走這一趟了。”
“麗妃記得讓七皇子好好寫，夫子還要檢查的。”
這話落在麗妃耳中就是喻靈要親自檢查,若是查出不對，指不定又要借題發揮出些什麼。
她就說！果然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麗妃忍辱負重的開口：“娘娘，七皇子先前已經被重罰了,您向來慈悲，就彆讓他再做功課了吧？”
“這與本宮有什麼關係？”
“功課送到了，麗妃不請本宮喝杯茶？”
“……娘娘可要留下喝杯茶再走？”
“嗯。”
“嘶——”麗妃一個沒注意，指甲被掰斷了一個。
感覺到喻靈疑惑的目光，忙拾起一抹笑：“娘娘請。”
在喻靈明顯的目光下，麗妃沒忍住開口：“娘娘怎麼老是盯著我宮裡的人看？”
“不可以？”
……這怎麼接，怎麼接！
“娘娘說笑了，臣妾隻是想著，若是娘娘宮中缺人……”
“缺，你要送嗎？”
麗妃：？
見喻靈的目光總是停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人，麗妃眼裡閃過一絲慌亂。
她急忙開口，打斷喻靈的注視：“娘娘若是想要臣妾自然不會不給，不知娘娘想要多少？”
喻靈順勢收回目光，心情好像都好了不少。
“本宮也不缺太多人，隻是你宮裡的人實在是聰明靈巧，長得還好看，那就……隨便送本宮七八個吧。”
麗妃被她的厚顏無恥驚到了，好歹她沒有直接點名要哪幾個，麗妃最後把屋子裡除了她身邊那個人之外的的幾個宮女太監全部給了她。
林家三女林幼一也在其中。
喻靈好像真的隻是想喝杯茶，茶喝完了，她在麗妃疑惑的目光下就起身準備走了。
嗯，順便帶走了七八個宮女和太監。
美其名曰姐妹情深，不好辜負麗妃的一片心意。
麗妃：……
“娘娘可是有什麼開心事，奴婢看您心情似乎格外好。”
“如願要了人來，自然是開心的，而且，陛下冬天也不怕冷了。”麗妃獨貼心啊，還給狗皇帝送了頂帽子。
小竹又聽不懂她家小姐說的話了。
張太傅的三女兒張幼儀交友圈廣的離奇，士農工商花魁戲子，什麼身份都有，張太傅沒出事時，這個三女兒就已經成為不少說書人的談資了。
聽說還倒騰了不少小玩意出來，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女子要麼是個奇才，要麼是個穿來的，反正都很適合歸到她的陣營。
—
“娘娘，您快去沐浴更衣啊，這天都快黑了，萬一一會兒陛下來了你還沒準備好可怎麼辦啊。”小竹一臉擔憂。
喻靈：“……”
就在剛剛，皇帝身邊的太監突然來了，宣布了一個在其他人看來是好消息的消息——皇帝今晚要來長寧宮。
喻靈不覺得這次他還會和自己蓋著棉被純聊天，已經這麼久過去，她早就研製完藥了，倒也不擔心。
可架不住下麵的人各種忙，恨不得把她從頭到腳弄成個隻喝仙露，渾身散發著花香的小仙女。
就為了那個狗皇帝。
他也配？
呸。
隻著裡衣的喻靈走到白玉浴池邊，看到四周站了一排的宮女，臉上頓時出現了不滿：“本宮不是說了不喜你們近身伺候嗎？怎麼，陛下一來，本宮的話就沒用了？”
宮女頓時一個個都縮著身子準備退出去。
“今晚你們都退到院外，留小竹一個人守在門外伺候就行。沒有本宮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是。”
宮女們退出去，林幼一帶著一個看起來樣貌普通的女子出現。
林幼一行了個禮，“小姐，人帶來了。”
“嗯，把她的妝擦掉吧。”
“是。”
妝容擦掉，女子豔麗的麵容就顯現出來了。
重新化妝，梳洗更衣。
一切結束後，一個看起來和喻靈長得七八分像的女子就出現了。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秦成來了。
“臣妾參見陛下。”
“嗯，皇後可用膳了？”
已經吃完三碗飯和半隻雞的喻靈：“臣妾一直在等陛下，還未用膳。”
皇帝眼裡總算是有了點滿意。
“陛下您吃，臣妾胃口小，吃不下多少。”
今天一晚上估計都睡不了，喻靈早就特意吃的飽飽的，現在可真是一點都再吃不下了。
秦成以為她是想在自己麵前留一點好印象，雖然覺得她蠢，但是對於這種討好，他還是不討厭的。
“嗯，那也再吃點吧。魏將軍將你教給朕，若是發現朕不僅沒把你養胖，還養瘦了，豈不是要埋怨朕？”喻靈難得說話不惹人生氣，秦成也就又開始跟她開起了玩笑。
話語裡的親昵任誰都聽得出來。
“不會的，我……臣妾覺得，自己最近都長胖了不少了。”
秦成沒錯過她不小心脫口而出的那個字，輕笑一聲，臉上帶著寵溺：“你若是不習慣，就彆拘泥於這些了，如同先前還未出嫁時的樣子和朕相處就好。”
喻靈沉默了一會兒：“可，可父親說我出嫁後要知理懂事，不可犯宮規，要好好教導皇子，管理妃嬪，對陛下應敬重，要比對父親還要敬重。”
喻靈臉上露出羞愧的表情：“雖然臣妾好像也沒有完全做到父親教誨的那般，但至少禮不可廢。”
秦成回憶她自從嫁進宮後的種種作為。
如果魏將軍曾經真是這麼教導的魏喻靈，那他若是知道現在魏喻靈做的事，怕不是得直接氣死。
“你父親是擔心你，但是沒關係，朕說你不必在意這些禮數，你便不需要在意。”
喻靈麵上一副悄咪咪觀察了好一會兒他的臉色，才答應下來的樣子：“好。”
狗皇帝，以後休想老子給你行禮。
她這幅難得的乖巧模樣，讓皇帝很是受用。
甚至破天荒的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吃吧。”
喻靈：“……謝謝陛下，陛下也吃。”
少女端起給他盛了一碗雞湯：“臣妾特意給您煲了湯，您嘗嘗。”
“好。”
這桌上的東西剛剛已經全部試毒過了，所以此時皇帝也全然沒有防備，舀起一勺湯，入口發現確實好喝，香而不膩，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
“不錯，你真是用心了。”
喻靈笑著謙虛：“也還好啦。”
她也就隻是負責盛出來而已。
用完膳了，秦成自然不會直接拉著她到榻上，而是準備與她好好說清楚。
他說什麼，喻靈都應著。
“朕其實真的心悅於你，朕記得，曾經你也是喜歡朕的，大婚那日，你為何突然變了一副模樣朕不得而知，可……”
“你……能不能試著把朕當做你的夫君。”
“臣妾一直以為陛下真的隻是想要報恩，對我並無男女之情。”
秦成對上那雙眸子，莫名有些心虛，好像心底的所有想法都被曝光了出來一樣。
“報恩，隻是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原因，朕若是不喜歡你，有無數種其他方法報恩，何必許你皇後之位呢？”
因為你想恩將仇報，過河拆橋，鳥儘弓藏。
狗皇帝。
這演技放上個世界最差也能那個影帝獎杯了。
喻靈今日破天荒的畫了眼線，沾了口脂的唇顯得額外鮮豔欲滴，屋內昏黃色的燈光將喻靈映得更加魅惑，男人喉頭滾動一下，“靈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