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躺在榻上,怎麼也想不通,一覺醒來,他怎麼就又成了這幅下不去床的廢人模樣。
不到半日,他就見到了自己那位僅剩的,沒有跑到魏家戰隊的兒子
“參見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來到養心殿之後看到床上的皇帝,模樣恭敬。
“父皇,現在這個時候,死守京城明顯不是明智之舉。您身子有恙,不如便由兒臣領軍離開,守我大周血脈。”
秦成看著他,目光似蛇,恨不能將他吞吃入肚:“連你也想害朕!”
“兒臣隻是不想我大周百年基業毀於一旦,父皇,應該理解兒臣的。”
“你,你做夢!”
五皇子揮手命令身後的人將養心殿和禦書房都好好搜查一遍。
身後的太監宮女都是五皇子母族的死士。
周朝皇帝同樣是有虎符的,虎符掌管五萬禦林軍,兩千死士。就算不能與敵國一戰,至少也能保他無憂。
皇帝看著站在他麵前的五皇子,隻覺得渾身的氣血好像都在往上湧,一個兩個都當他是什麼!都要反他,都想威脅他!
他們都想他死!
秦成如今信不過自己手下的任何一個人,思索再三,他還是在蕭音喂他喝藥時將虎符的位置告訴了她。
帝王看著她,模樣深情:“朕可以死,但你不能有事。”
蕭音斂眸,再熟練不過的掉下淚珠,“夫君不會有事的,待我調來人馬,護送我們兩個離開,不會有事的。”
秦成觀察了她好久,依舊隻能在她眼裡看到擔憂。
機關算儘的帝王平生頭一次覺得可惜。
他們本該是一對恩愛夫妻的。
蕭音起身離開,秦成看著她的背影,無聲歎了口氣。
如果一切重來,當時的他,大概還是會為了權利而選擇絆倒她丞相。後來他大抵還是會為了權利娶魏氏女做皇後。
恩愛夫妻,隻能是個幻想。
終究是他對不起筱筱了。
—
天剛蒙蒙亮,馬蹄聲起,無數士兵在街道兩旁排成長隊。
秦成從未想過,魏喻靈會回來的如此快。
正如他未曾想過,自己的身子,怎麼突然就又垮了一般。
堂堂帝王,到了如今,卻仿佛一個傻子任人玩弄。
“陛下的身子,這是又病了啊。”身穿戎裝的女子感歎一聲。
“不過陛下放心,長命百歲有些難,但幾年的活頭您還是有的。畢竟……”喻靈彎下腰,笑得開心:“我還是挺想讓你看著本宮登基的。”
“你說什麼?咳咳咳咳你……”榻上的人睜大雙眼,如遭雷劈的看著她。
秦成不管之前如何嘲諷秦泗,其實都沒想過魏家會真的讓江山改姓。誰不知道魏將軍隻有一個女兒,他們造反登基,讓誰登基?
最多,最多不過是讓那個他厭惡的兒子繼位罷了。
後來敵國來襲,他想著或許大周真的要亡在他手裡了。結果現在,這個女人,她帶著大軍攻進來了,她說,她要登基,她想做皇帝!?
“你,你敢!叛上作亂,女子登基,你就不怕遺臭萬年!”
“身前哪管死後事,反正我隻要保證我死前他們不敢動我,死了之後的事那就不重要了。好名聲又不能讓本宮重新活過來。
況且,五皇子犯上作亂,試圖對陛下不利勾結黨羽試圖謀反,已經被拿下,二皇子與四皇子又無心皇位,甘願推崇臣妾做皇帝,臣妾這也是順應
陛下放心,等我登基後,定會好好宣揚一番陛下的戰跡,讓您名留青史。”
“你!!!”
喻靈覺得秦成現在大概恨不能把她淩遲處死。
而她這人,向來好心。
“陛下與蕭貴妃當真是情比金堅,虎符這種東西也敢給蕭貴妃。”
“你對音音做了什麼,她什麼都沒參與,你有什麼衝朕來,彆動她!!”
秦成激動的樣子倒真讓喻靈高看了他一眼。
“原來你也會為了彆的人如此激動啊,臣妾還以為你這種人從來都不會在意彆人的生死呢。”
“本宮總覺得,蕭貴妃與當年的林丞相長得似乎……有些相似,你說,若是讓蕭貴妃好好的聽一聽有關林丞相一家的事,她覺得會不會有些熟悉呢?”
“不過這個方法好像太費時間了,底下的兵一路苦行,我似乎不太應該把時間浪費在這種事上。”
從小就長在深宮之中的帝王將她的話一一拆讀,隻覺得她怎能如此蛇蠍心腸!到最後紅著眼眶,不知是氣的還是急的。
秦成強忍著內臟傳來的痛意,咬牙道:“這些年所有的事都是朕一手所為,蕭音她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曾參與過。她甚至以為,以為你真心喜歡我,還會時常勸我待你好些,她一向純良,你有什麼仇什麼怨,衝著我來。”
“她也是無數受害的人之一,她如今知識失憶了,你,你切勿傷她,靈靈,算成哥哥求你了。我和你好歹一起相處過數年的時光,你就當全了當年的情誼,放過她,好不好?”
喻靈被他一聲成哥哥弄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差點想當場讓蕭音直接進來,還狗皇帝一個真相,給他個痛快。
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