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魔鬼與擬態(1 / 2)

那似乎,很難用單薄又脆弱的一個‘美’字來形容。

‘她’很高。

大部分的女人,跟少部分的男士都不得不仰望,僅僅在身高上,已經占據天然的上位者優勢。

而且還帶有一些異域風情——五官的確要比東方人更深刻,卻又比西方人更精致的多。為神工作的工匠在塑造他人的時候用的是鎬和刨,輪到了自己的心愛之物時,卻小心的使用著砂紙跟刻刀,花費更長的時間跟心血來雕琢自己的維納斯。

淺藍色的眼睛簡直前所未見,難以想象這般清澈的眼瞳竟然真的能看得到,而不是用藍色鑽石製造的人工騙局,濃密的淺色睫毛也像纖長又可愛的毛刷,刷得人心癢癢,金色的長發盤在頭上時如同工藝品,讓人忍不住想象當它披下來散在肩膀上時一定如同金色瀑布的場景。

大部分參加舞會的女士,都需要豪華靚麗,點綴反光寶石的舞裙來吸引他人注意,衣著跟裝飾不僅為了美麗,更是彰顯地位與身份的標誌。可輪到這位公爵之女,卻是反過來,每個人都忍不住去注意‘她’的臉,‘她’的表情,‘她’的一舉一動,很久都沒想起去欣賞一下那身公爵為愛女特意定製,點綴鑽石、藍寶石與金絲銀線的長裙。

當然,這可能也是因為相對‘她’的相貌,‘她’迷人的氣質,‘她’讓人陶醉的一切,‘她’的身材顯得不那麼重要——這裡的意思是,相對其他女性細腰豐胸,明顯彰顯身材的造成,這位小姐的胸口顯得小巧可愛,但這沒什麼,考慮到年齡,這正是‘她’的可愛之處。隻不過,這反倒帶個人一種難以描述的,模糊性彆的魅力,讓女士們投過去的目光不是嫉妒羨慕,而是陶醉與向往。

精靈一般美麗的公主,不是柔弱的雛菊,也不是豔麗的玫瑰,完全超脫了‘花’這樣狹隘的認知。像是花叢中的蝴蝶,又像天使與清風,清澈得接近透明,本身就性彆難辨的生物,連美也會超越性彆。

可惜在富麗堂皇,金碧輝煌的舞會之中,吸引眾人焦點的那個存在,此時卻被其他的東西吸引了注意力,這可真令人嫉妒,但人們順著視線看過去之後,卻產生‘倒是可以理解’這樣的心情。

六道悟子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

不是咒靈,如果是咒靈他第一眼就認出來了。那物質,那奇怪的東西,竟然是實體,是一種‘活著’的玩意兒!

他感到一種極為荒謬的威脅感,仿佛那是如同他天敵一般,他應該立即離開!那個東西,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不,首先,他怎麼可能有害怕的東西?

“小姐,那是約書亞.馬裡諾,來自英國的一位男爵。”

他的專屬女仆輕聲提示道。

六道悟子這才意識到,在其他人眼中那是個人類。

也是啊,如果不是人類的形態,他一開始偷偷觀察整個會場的時候就該注意到。哼,這種怪物,偽裝成人類的樣子,不知道準備對大家做什麼,區區怪物什麼的他一手可以打倆,才、才不怕!

悟子將六眼關掉,調整為正常的光學視覺狀態。

之後,他看到難以置信的場景。

一位穿著定製西裝與白襯衣,看起來極為高貴優雅的紳士——他黑色如墨的長發被係在腦後,有著一雙深色的,太過深都看不出原本顏色,隻能看到極為接近褐黑色的眼瞳,泛著詭異讓人毛骨悚然的刺骨寒意,他的舉止、表情跟動作,都彰顯了其身份的古老高貴,以及他本人的極端傲慢,就像穿越時代,來自上個世紀的古老貴族。

最為可怕又難以置信的關鍵是——他的臉!他的臉孔!跟十八年後的六道骸——不,與其說是像六道骸,不如說他更像戴蒙.斯佩多!任誰都能看出,在他們的祖先血脈肯定在某一支有交集,他們絕對有某種血緣關係!

但是,所有人都沒有那樣的認知,明明有如此相似的兩人存在,應該讓人覺得驚訝才對,但所有人都沒有任何特殊的反應,仿佛他們的外表毫無乾係。

“莉莉,在你眼裡他是什麼樣?”

悟子忍不住問道。

莉莉迅速回答:“是一位極為英俊,讓任何一位女士看到都會忘記思考,充滿魅力的紳士。但是小姐,請恕我提醒,他是外國人,哪怕有爵位,在這個國家無論是人脈也好影響力也好,他都需要重新積累,哪怕有足夠的金錢。就您的身份而言,公爵大人不會許可。”

悟子內心點點點,許可個鬼啊,你比我入戲還深嘛莉莉,明知我不是女的。

被這麼一打岔,他冷靜下來,繼續快步往公爵的方向走去。

整個過程中,他停止腳步觀望的時間沒有超過半分鐘。

但在他人看來,依然極為顯眼。從旁人的角度來看,這位公爵家的珍珠,本次宴會的主人,從仙境來到人間的精靈公主,卻被來自外國的馬裡諾男爵吸引了全部注意力,被侍女提示才想起來繼續走向父親。

一點都不意外,哪怕這是在其他場合發生,絕對會被當做很失禮的行為,因為大家都很理解她的感受。年輕的馬裡諾男爵是多麼的俊美又充滿吸引力,將其他的貴族全都對比到台階下,高貴的血統,從舉手投足間流露出的傲慢與尊貴,將其他男性全都對比成了塵埃。

女士們的目光早就黏在他身上,就連不少男性,都以欣賞而非嫉妒的神色望著這位過分優秀的異國男爵,來自異國這點雖然是減分項,但是英國——那是個要比這裡更穩定安全的國家,恐怕不少女士哪怕背井離鄉,也願意隨他離去,又或者哪怕隻是一夜美夢,也有多少人願意跟他共度浪漫之夜。

悟子偷偷掃了眼,注意到戴蒙少校眉頭緊蹙,陷入緊張又困惑的情緒,很快得出判斷,戴蒙少校也在困惑為何男爵外表跟他神似,以及懷疑為何其他人對此不以為意。

這恐怕是某種極為高等的幻術或精神控製,人們的認知被模糊了,他們自然而然的接受這位來自異國的男爵,仿佛他早已加入上流階層的交際很多年般熟稔。

很可惜,這次公開亮相是在內堡,唯有傳承爵位跟軍銜,有身份地位背景的貴族才能參加,彭格列的眾人不在此列,就連藍寶都沒有來。倒不是公爵勢利眼,而是無論是什麼宴會都有人數限製,公開宴的目的是將人介紹給能邀請到的高層貴族,讓公爵之女這一身份進入上流社會的交際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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