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半,兩人還在床上溫存,蕭釉染的手機響了,是秦越的電話,外麵的天已經大亮,她不想接,乾脆不接。
秦越便發消息通知她,最遲七點半,他就要強製帶她離開了,她瞳孔淡淡,她爸媽也發消息來,勸她趕緊回來。
時嫣然先主動起床了。
昨晚的一切是最激烈,也最長久的一次,床單上一片的狼藉,兩人身上也是,她柔柔的拉過蕭釉染的手,帶著她一起走到衛生間,花灑下一起清潔著身體。
溫度已經隨著太陽的升高而上升,洗完澡換好乾淨內衣也洗漱完畢,時嫣然為蕭釉染找衣服穿,她最後一次為蕭釉染整理衣裝了。
初夏還沒有很熱,她為蕭釉染內裡穿上一件黑白條紋衫,又仔細挑選了一件深藍,顯瘦的牛仔長袖襯衫套在外麵,沒有把紐扣扣上,下身是一件修身的黑色牛仔褲。
完全彰顯了蕭釉染身影的高挑,顯露了氣質,時嫣然上前又幫她把披散在背後的頭發往後順了順,順勢抱了上去,這樣的蕭釉染,好美,好讓她,不舍得拱手送人。
她自己也和蕭釉染穿的相差不差,蕭釉染在生疏的為她把頭發紮短,不知不覺已經七點了。
季沁和芙琴不出意外的來了,時嫣然把她們請了上來,氣氛一時間很沉悶。
時嫣然還有最後一頓早飯可以為蕭釉染做,不過她心臟不自覺在胸膛裡劇烈跳動,渾身發軟,做早飯的雙手,也在微微顫抖,被季沁死死抓住了,季沁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時嫣然好像讀懂了她眼裡要振作的東西,失神的卻手不抖的,做好的早餐,有粥,有雞蛋,是最樸素的古鎮人家早餐了,蕭釉染卻吃的尤為珍惜,不想快速吃完。
四人圍坐在桌前,七點二十,蕭釉染站起身:“我該走了。”
她的聲音輕飄飄,卻像是有把巨錘捶上了時嫣然的心,季沁蹙眉,不無悲傷:“這麼早嗎?”
蕭釉染艱澀的應:“嗯。”
時嫣然也站了起來,腳步都有些虛浮,沒有看她,張了張口,好不容易才說出:“我送你。”
芙琴已經率先受不了這氣氛,先趴在季沁身上忍著哭了。
季沁帶著她也起身,看蕭釉染從沙發上背起了一個鼓鼓囊囊的背包,除去時嫣然以前送給她的所有東西,還有時嫣然讓她帶去,家裡的擺件之類的,說看見它們就當看見自己了。
時嫣然無話,蕭釉染亦是如此,玄關,時嫣然蹲下身為蕭釉染換鞋,係鞋帶,親自為蕭釉染打開了,自己家的門。
她知道,蕭釉染這一步走出,再也不會踏進來了,這個家,從此,隻她一人了,空空蕩蕩,像冰冷的地獄一樣。
最後一次,她牽著蕭釉染的手,走過了這條青石板路,恍惚間,一年多以前,她是怎樣歡樂的牽著蕭釉染在這條青石板路上奔跑,是多少次兩人的歡聲笑語,幻想著能相守一輩子的奢望。
秦越已經站在小巷子出口等待,見到她們出來,得意的笑了笑,走回河道邊八輛豪車旁,幫蕭釉染打開了第一輛豪車副駕駛的門。
站在小巷子入口,蕭釉染卻被時嫣然拉住了腳步,時嫣然站在陰影裡頭低下,看不清臉上的情緒,蕭釉染站在陽光裡,目光萬般柔情的轉過頭看向她,又轉過了身,似有安撫的說:“沒關係的嫣然,這一切,都將結束了。”
芙琴在她們身後根本不敢去想,蕭釉染現在堅強的背後,和日後,會是怎麼樣的脆弱。
她沒有能力去阻止,與季沁的心中,都是深深地無力感,她已經在季沁身上泣不成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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