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還又仔細問了問還有沒有什麼彆的訊息,最後慢悠悠地站起身來，戴上了她的老花鏡翻出電話本打了幾個電話回來,搖著頭說：“沒有。”
葉燃跟辛餘墨轉達了她的意思，總之就是這一片的藥鋪就那麼幾家,她們這些老人們全都知道，沒有一家是姓餘的，連親戚姓餘的都沒有呢。
辛餘墨心裡麵雖然有了預感,但還是不肯私信。中午就下了那麼一小會兒的雪,停了以後地麵都還是乾的,她準備出去繼續再到大街小巷裡麵問一問。
辛徐自然也是要跟著的。
葉燃就勸讓等等他洗完碗也一起幫忙。
辛餘墨一聽就有點不好意思起來——大中午她們兩個跑過來吃了現成的飯菜，吃完就準備走，什麼禮物都沒有帶。
那一桌子飯菜全都吃完了，隻留下一大堆等著洗的鍋碗瓢盆,葉燃不說她都沒有想到,說了她才想起來，這樣好像不太好。
葉燃奶奶看著都八十多歲了,眼睛耳朵都不大好了,走路都有些顫顫巍巍的，總不可能讓人家一個老人去收拾一桌狼藉。
辛徐一看就是不可能會洗碗的那種人。
辛餘墨就趕緊說：“我跟你一起吧。”
葉燃竟然也沒有跟她客氣,點了下頭就答應了：“好。”
辛徐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吃完了白食以後自己不乾活還攔著不讓他姐乾，但他長到這麼大也的確是從來沒洗過碗,於是眼睛一轉，站起身來也往廚房那邊湊——他可不能讓姐姐跟那家夥獨處。
他現在滿腦子的問號。
他姐說這個人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但他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也沒有聽過？這個人看著表情還挺正經嚴肅的,可是怎麼在大街上找到他們兩個的？哪有那麼巧的偶遇？
就算真是偶遇，他都做好了一桌子的飯菜了，為什麼不吃飯反而要跑出門去？專門等著遇到他姐嗎？
他說的什麼奶奶想喝花生奶，他出來買花生奶的鬼話，騙騙他姐還差不多，他是一個字都不信的。
最讓辛徐覺得疑惑的是，這個人竟然跟他姐一樣是個超級大胃王！
辛徐發現了之後就想到他既然也很能吃，那一桌子菜應該也不在話下，哪
有什麼吃不完浪費的事情？沒想到他還沒有開口，葉燃看到桌子上的紅燒蹄髈盤子空了，轉頭就去廚房裡又端了一盤出來，還是熱騰騰的剛好可以直接吃。
彆的菜也是。
他竟然全都準備了不止一份！
最後他們一桌人都吃得很飽了，據說廚房裡還有一條清蒸銀魚和一大盆的番茄牛奶，還有一鍋用灶台燜出來的大米飯。
辛徐不再懷疑他說的吃不完浪費，轉而開始懷疑，這個人為什麼非要做那麼多？
吃團年飯要做八菜一湯，代表著九九歸一，必須要有魚，代表著年年有餘這他知道，他做了一大桌子菜，廚房裡還擺著更多是什麼意思？
專門給他姐準備的吧？
可惜辛徐沒有機會把自己的這些懷疑對他姐說，隻能看著她跟那個可疑的人一起進了廚房裡，他站在門口喊了一聲：“姐你要是累了就叫我一聲，我去洗！雖然我不會，但我可以學！洗碗又沒什麼難的……”他最後一句是小聲嘀咕的。
辛餘墨進了廚房後，看了看從桌子上撤下了的臟盤子碗，回頭看了一眼辛徐，小聲地說：“我也不會洗，你教教我啊？”
廚房裡的窗戶開得比較小，今天又是個陰天，廚房裡光線不怎麼樣，葉燃又背光站著，所以辛餘墨完全沒有發現他聽到她的話之後無聲地笑了一下，笑容有點溫柔。
“我知道。洗碗不難的，我教你，先戴個手套，免得傷手。”
辛餘墨驚訝道：“洗碗還要戴手套的嗎？”
“嗯，洗碗的第一步就是戴手套。”
辛餘墨沒有乾過完全沒有經驗，就聽他的乖乖伸出雙手給戴上了手套，然後葉燃自己也戴好了手套，兩個人開始洗碗。
“為什麼就隻有你跟你奶奶兩個人過年啊？”辛餘墨一邊側過頭去看他的臉色一邊問道。“要是不方便說可以不回答。”
“沒事。我奶奶早些年跟爺爺發生了一些矛盾，兩個老人性格都比較倔強，誰也不願意低頭。後來她老人家就一個人搬回揚州老家來定居了，爺爺還有我父母都在北京。我想著奶奶一個人在這邊過年太過冷清，而且她老人家上了年齡，做什麼都不方便，我就過來陪她了。”
“啊？那平時你要工
作的時候她就一個人住在這個小院子裡？”
“不是，過年保姆回家去了，平時有保姆照顧奶奶的。”
“這樣啊……”辛餘墨點點頭，認真地從洗潔精水裡麵洗乾淨一個盤子在旁邊灶台是放好。葉燃在大鐵鍋裡倒了熱水和洗潔精，然後把一堆用過的碗筷都放進去兩個人都圍著鍋一起洗。
兩個人雖然是麵對麵站著的，但手在水裡麵偶爾總會碰到，隻是戴著手套感覺不那麼明顯而已。
每次碰到他深邃的眼睛裡總是會露出一點笑意。
“你呢？為什麼大年三十來這裡？”
“我想找外婆。不過目前看來估計是找不到了。”
“那如果真的找不到，你會難過嗎？”
辛餘墨搖了搖頭：“我已經有心理準備了，還好。”媽媽說過，過年一定要開開心心的，不能想難過的事情，否則未來一年可能都會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