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他講到“光學迷彩”這四個字的時候。
雷萬山渾身猛地一緊，雙眼陡張，眼中殺意如火，令人毛骨悚然，甚至連聲音都一改平常，淩厲得可怕：“你確定是‘光學迷彩’！”
“確定，國安的曾副組長親口說的。”
顧幾被瞧得心驚，心道自己當初還是大意了。
儘管在七九大案關卡裡，他極力控製自己不去想什麼7472部隊、Volut公司等等，可心底裡對PM雇傭兵的恨意，還是在雷萬山心底埋下了種子。
尤其是……
黑頭套，科恩！
雷萬山慢慢收回目光，合上了眼，仰起頭，好一會兒才徐徐睜眼，長吟般念道：
“你的判斷沒錯，這幫人跟‘金盾’、‘回收站’行動中出現的私人武裝，是同夥一夥人，至於從案發現場逃走的那夥人，能用上軍用級彆的燃燒彈，背後能量定深不可測，這不怪你。”
“雷中隊，您，以前見過光學迷彩？”
顧幾眼皮一掀，顫了顫，試探性地問道。
儘管他早已知道事情的全貌。
但他必須這麼做。
因為在雷萬山眼中，顧幾是第一次接觸光學迷彩。
那麼，以他的“聰明才智”，難道會看不出來，雷萬山無論是語氣，還是表情，都對這東西毫無驚訝，反而有種潑天的恨意，以及惆悵的複雜感。
“見過。”
雷萬山回答得很快，也很乾脆。
但在哪見過，具體背景，他一個字都沒說，因為七九大案的詳細案情肯定是涉密的，況且，顧幾也不想聽。
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隻要不讓雷萬山看出自己的破綻就行。
“這件事一發生，恐怕計劃要提前了……”
“雷隊，什麼計劃？”
見雷萬山眼神複雜地悵喃一句，顧幾便順著他的話題繼續問。
“國際聯合反恐作戰中心。”
回答這幾個字的時候，雷萬山的語氣又恢複成往日的平冷，然後用眼梢瞥了一眼顧幾，“李總隊長其實已經開始在準備這件事了。”
“是這幾日的訓練？”
顧幾自說自答。
見雷萬山眼神默認，他才明白過來。
不得不說。
李瑞麟不愧是寧州“伯樂”，這眼光就是毒辣。
他竟然能提前早做準備。
看來是想儘可能地讓龍虎突擊隊的成員多被選上幾個。
“以你和高博現在的能力，加入聯合反恐作戰中心，不成問題，不過隊內其他人的情況，你也知道。”
雷萬山說出這句話，語氣中多少帶有一絲波動。
他所指的，自然是劉維軍和趙華。
兩人皆因伊朗“回收站”行動而受傷，直至現在都沒有恢複如初。
全國大比賽場上，顧幾見識了太多特警界的強者。
部裡如果想從全國特警係統範圍內選拔，這競爭壓力，絕對小不了。
一時半會兒，顧幾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腦子裡的確掌握著T1級彆特戰部隊的知識訓練體係，但架不住劉維軍和趙華身上有傷，這也不敢下狠心去折磨他們。
這樣非但提升不了能力，反而還會加重他們的傷病。
似乎是瞧出他心中的顧慮，雷萬山又接著開口：“我跟你說這些，是想讓你有個心理準備，你是隊內戰術指揮，他們會習慣性依賴你，但有些事情，也是你這個副中隊長該做的。”
“我明白了，雷隊，我會處理好的。”
至此，顧幾才終於弄清雷萬山的心思。
無非就是讓他提前給劉維軍等人打好心理預防針，同時，儘可能把他的戰術思維，傳授給每一個人，想辦法讓大家擺脫他這根“拐杖”。
畢竟。
一旦聯合反恐作戰中心成立。
他們這些人；
很可能會就此分彆！
從大隊長辦公室返回三中隊。
一露麵，高博等人就兩眼放光地圍上來，迫不及待地問著情況。
顧幾撓撓頭，想到雷萬山既然能讓他負責做這件事，就說明上麵已經默許了可以流傳“國際聯合反恐作戰中心”的消息。
於是，他反複斟酌片刻，將這件事講了出來。
“我的天！要搞這麼大的麼！”
“三部門聯合反恐，直屬國家指揮，這豈不是跟武警的獵鷹和雪豹一樣，是真正的國家級部隊了麼！”
“這消息也太大了，還得是你啊顧幾，要是換做是我們，恐怕雷隊連屁都不肯泄漏一點兒！”
“小點兒聲，讓雷隊聽見，小心先一腳踹你屁股裡，哈哈哈……”
高博、吳康，周洋三人聽了，紛紛麵露震驚，一個個互相調侃起來。
劉維軍咧嘴一笑，剛要加入，可似乎想到了什麼，跟趙華對視一眼，嘴角的弧度，頓時就壓了下去。
看到這一幕，顧幾心中也有些不是滋味。
但現實就是這樣。
前進的道路，不可能永遠一帆風順。
李耀光、姚展，淩友鬆，以及李婭楠犧牲的隊友兼朋友，無數的英雄同誌，為此流淚流血。
想到這裡，顧幾便拍了拍劉維軍的肩膀。
“大家這段時間好好訓練，真到了選拔的那一天，都好好表現，競爭肯定會很激烈，我們要做好心理準備，但同樣的，反恐作戰中心也不是固定不變，這次不行，還有下一次，總歸有一天，我們都能站在這座公安係統反恐的，頂級舞台！”
“說的對，一次不行，不是還有第二次，第三次麼！”
高博不愧是是最懂顧幾的兄弟，他隻掃了一眼顧幾的肢體動作，便大聲開口，活躍著氣氛，“想當初，我可是我們特警學院中等偏下的學生，以為我這輩子都不能進入龍虎，結果不還是跟你們成了並肩作戰的兄弟麼！”
劉維軍聽在心裡，抿著嘴，像是想通了什麼。
咧嘴一笑，點頭道：“沒錯，隻要我們肯堅持努力，早晚有一天，都能成為國家級特警，畢竟，我們可是最強的龍虎三中隊啊！！”
“對，一起加油！！”
“謔！”
氣氛一起來，大家紛紛將手舉在中間，齊聲大喊。
接下來的半個月時間裡。
顧幾領著三中隊，再次開始了地獄般的訓練，強度絲毫不亞於全國大比武前的準備。
八月上旬的某天周五。
三中隊正在後山訓練場進行CQB戰術對抗。
忽地，高博放下槍口，看到遠處走來的幾個人影，急忙抬起左手握成拳頭，“等等，劉隊，顧幾，你們看，那是不是李總隊長和雷隊啊？”
“好像是，他身旁還跟著幾名穿著警服的陌生人。”
“該不會是……”
幾人停下動作，正向前了望。
結果李瑞麟那低音炮般的嗓子，便從遠處傳來：“劉維軍，顧幾，馬上準備一下，接受檢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