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丹此話一出,顧幾原本還想反駁兩句。
畢竟陳知漁昨晚工作了一整夜,一直在調查奧迪拉維的線索,現在又要跟他們一起執行任務,未免有些太壓榨身體了。
可轉念一想。
能站在這裡的人,誰又比誰輕鬆呢?
他們死裡逃生回來不說,三組昨晚執勤一整夜,就連非戰鬥的外交處,都一直在跑東跑西。
“可以。”
雷萬山一口答應。
於是,行動方案便就此被確定下來,各方也同時開始進入準備。
就在顧幾轉頭整理武器裝備的時候,忽然感覺到肩膀被搭上了一條手臂,扭頭一看,果然是高博這小子。
他看著顧幾,眯著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
“沒看出來啊,你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會拍領導馬屁了!”
“拍馬屁?”
顧幾微微一怔,沒搞懂他這是在唱哪一出戲。
高博舉起手指,在他鼻子前連點三下。
“裝!彆人看不出來,我還不懂你麼,憑你多次執行任務的經驗,會想不到這種突發狀況?你之所以提到這點,不就是故意賣個破綻,好讓雷隊開口補充麼,否則要是都讓你說了,領導還怎麼表現?”
“呃,還真被你小子給看出來了……”
顧幾略帶尷尬地笑了笑。
不得不說,能做兄弟的,果然是臭味相投。
高博還真看出點端倪了。
沒錯。
他的確是故意藏著一條沒說,但理由並非高博所說的“拍領導馬屁”,而是怕雷萬山起疑。
七九大案關卡證明,雷萬山的戰術體係根基,與他屬於同宗同源。
雖然後麵經曆了五年時間,兩人現在的風格進化,早已有所偏差,但一些骨子裡的思維本能,還是很容易撞車的。
更彆說,像輪船、火車、民航飛機、機場、學校這些特殊場所。
戰術行動模式基本都是固定的。
因為這些場合要麼封閉狹窄,要麼平民眾多,行動起來顧忌頗多,那些看起來出奇的戰術思路,背後無不是大量軍警人員付出的慘痛代價所換來的。
顧幾心知。
他所設計的這套行動方案,十有八九,會跟雷萬山想的一樣!
再結合前麵幾次行動,他的現場指揮風格,一次兩次撞車,是巧合,如果反複雷同,那就不太對勁了……
所以,為了避免引起雷萬山的懷疑,他隻得故意賣出一點破綻。
“我就說麼!看來你不但戰術厲害,當官也是一把好手。”高博搖頭晃腦,還以為自己猜中,不禁有些得意洋洋,“說不定用不了多久,等雷隊一升,這總隊長就是你了!到時候彆忘了多照顧照顧小弟……”
“彆亂幻想了,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少帶一個步槍彈夾,多帶兩個手槍的。”
顧幾拍了拍高博戰術背心上的胸掛,提醒一句。
高博這才反應過來。
他們這次行動的場合是火車,大概率,這偵查目標和武器裝備情況的A組,就是由他們這些尖兵來負責,所以到時候肯定以手槍為主,方便隨身攜帶和隱藏。
“第二批專機什麼時候到?”
“算算時間,應該還有一個小時,到時候,武警也會一起下機,還有你們的新裝備,也會跟著一起補充。”
就在顧幾剛整理完裝備的時候,他偶然聽到了雷萬山跟曾丹的談話。
事實上,這也不算什麼秘密。
因為雷隊早就說過,武警會趕來墨西哥,一方麵是護送僑胞回國,另一方麵,則是作為快反部隊,隨時支援、掩護他們撤退。
“顧幾,毒刺一直在撓我的鞋子和褲腿。”
“它那是看出來我們要走了,想跟咱們一起。”
以前在龍虎突擊隊裡,就屬顧幾跟毒刺在一起的時間最長,再加上他獲取了亞森的訓犬技能,所以很容易就能根據毒刺的動作表情,看出這家夥的真實想法。
高博低頭看了一眼。
“那怎麼辦?帶上它?”
“帶上,說不定到時候會有奇效!”
顧幾眯著眼,吹了個口哨,將毒刺召喚過來,一把將其捧起,並給它配帶了震動定位器和鎖扣。
這種定位器不但可以定位警犬的位置,同時還可以根據他手裡的遙控器,進行遠距離信號傳送。
比如顧幾就訓練出,快速連按兩下,就是召喚。
這樣一來,他便能實現遠距離控製毒刺。
半小時過去。
翁麗川還是沒有回來,反倒是留下來的外交處工作人員,已經開始跟使館一起組織僑胞,準備二次撤離。
“太好了,這下我們終於能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可墨西哥機場不是已經早都已經被毒販給占領了麼,現在還有哪裡可以給飛機降落啊?”
“你沒聽領導剛才說,毒販早都撤退了,就算外麵危險,不是還有武警保護我們麼!”
……
薑有真站在原地,聽著周圍人群在說著她完全聽不懂的話。
但從這幫的表情動作,她能感覺到是要離開這裡,於是她趕忙跑到其中一名使館人員身邊,用英文詢問了幾句。
在得知新的夏國專機已經降落後。
薑有真頓時激動不已,可看到遠處正在梳理警犬的顧幾後,她一下子想到之前遭遇的雇傭兵殺手,便又問道:“請問,這次護送我們的,還是顧警官他們麼?”
“你是說顧隊?他們還有彆的任務,不過你放心,到時候會有我們的武警官兵將你們安全送到機……誒?”
使館人員話說到一半,薑有真就突然轉身離開,跑向了341特遣隊所在的區域。
結果剛準備跨過隔離帶進去,就被一名情報特勤攔下。
“站住,這裡麵不讓進!”
“我是來找……”
“唐文一,把她交給我吧。”
就在二人即將發生爭執的時候,陳知漁忽然走過來,站在薑有真麵前,上下審視了幾眼:“薑理事,請問你有什麼事情麼?”
“我想找顧警官。”
“你找他乾什麼?”
“我……”
薑有真剛想脫口而出,可一想到麵前這個女人總是三番五次審問自己,身份肯定很特殊,說不定是與情報工作有關,她便又不敢繼續講下去。
畢竟,這時候她要是說想跟著顧幾,或者想讓顧幾保護她的安全,肯定會被對方認為“彆有目的”。
更彆說,金智久的逃走,已經讓她陷入很尷尬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