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1 / 2)

渣過的奶狗回來了! 998 21521 字 4個月前

林硯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一點多了, 褲.襠濕滑,口水把沙發都弄濕了。

咂摸著嘴細品了一下這個夢, 嘖, 還挺帶感的。

爬起來給蔣女士打了個電話,探聽一下情報看看老爺子在沒在家,他可不想趕著林百行在家的時候回去,不然少不了又是一頓罵。

電話撥過去,林母接起來詢問“你是哪位啊?”

“……媽, 我林硯啊, 你沒存我手機號嗎?”突然覺得自己這個兒子都不如換煤氣罐的。

“哦哦, 硯硯啊, 我手機前幾天買菜丟了剛換了個新的,你什麼時候有空回來幫我存一下號碼。”

“爸在家嗎?”

“他不在, 跟單位的老劉釣魚去了。”

“那我一會就回去。”

林硯爬起來洗了個澡換身衣服開車回了家。

林母聽聞兒子要回來提前和了麵打算包點餃子,爺倆都是倔脾氣,自從上次吵完架林硯一次都沒回來過。

林硯拿鑰匙打開門見她媽拎著擀麵杖在廚房發呆。

“媽, 你乾什麼呢?”

“硯硯回來了,我在找擀麵杖啊, 我記得剛剛明明拿出來的……”

林硯無語“你手裡不是擀麵杖嗎?”

蔣麗華看了眼手上“嗐, 你看我這記性騎驢找驢。你個小兔崽子今天怎麼想起來回家了?”

林硯走到廚房把手搭在他媽媽的肩膀上“想你了唄。”

“呸,是有什麼事吧!快出去客廳待著, 一會蹭一身麵。”

林硯笑嗬嗬的回到客廳, 看見沙發上的新手機隨手把自己的號碼存了進去。

“我這陣子想好了, 你要是真不想結婚就多攢點錢, 老了也可以自己養活自己,養個兒子沒屁用,一年見不著幾次……”

林硯摸著額頭上的疤痕委屈的說:“我也不想這樣啊,每次回來都是大吵一架不歡而散。”

“你爸也是暴脾氣,每次說幾句話就動手,其實打完你他心裡後悔著呢,就是要麵子不好意思說。”

林硯撇撇嘴他才不信老頭會後悔,大概後悔打的不夠重,起身回了臥室。

臥室收拾的很乾淨,簡單的單人床鋪著藍色的床單,上麵放著老兩口不穿的秋冬衣服。

旁邊書桌上擺著電腦,林媽媽怕落灰用布都蒙上了。

角落有個立櫃,櫃子上還擺著海賊王的手辦。林硯拿起來看了一眼,這是他上初中時候買的,上麵的顏色都快蛻儘了。

其實從高中開始基本他上就沒在家住了,轉學後上的那所私立高中一個月才放一天假,放假那天還有寫不完的卷子,每次回家都是急匆匆的。

大學後還是住校,畢了業林硯自己弄了個小店更是常年都不回家,所以這裡基本保持著高中時候的樣子。

走到書桌前坐下,拉開抽屜最上麵擺著幾本書,下麵壓著還有沒寫完的卷子,最底下林硯抽出幾張衣著暴漏了島國男明星圖片,年頭太久照片都泛黃了。

林硯看著忍不住笑出聲,當年就指著這幾張照片打手衝了,現在看到這幾個人還挺懷念的。翻過一張照片突然在背麵發現用圓珠筆記寫的九位數字,好像是一個扣扣號,自己這是什麼時候寫的?

打開電腦把九位數的號碼輸入進去,密碼隨便用自己的出生年月日試了一下居然登入上去了!

一瞬間無數個添加信息彈了出來,林硯心裡咯噔一下,所有的好友請求名字隻有一個名字——陸晨。

電腦不堪重負的卡死機了,林硯趕緊重啟電腦,這次沒再有添加消息彈出來,反而郵箱裡有幾百封郵件。

林硯握著鼠標手微微發抖,點了開第一封郵件。

“林硯哥哥,我也注冊扣扣號啦,加你好友通過一下~”

記憶像旋渦似的把林硯拉回那個夏天。

……

前兩天杭州剛下一場暴雨,操場上還有沒乾涸的水坑,偶爾有學生路過特意在裡麵踩兩腳嘻嘻哈哈的跑開。

林硯臉上頂著一個碩大的巴掌印站在走廊裡,聽見他父親在跟老師商量轉學的事。

“下周三是吧,好好那我到時候再過來。”

已經到了梅雨季節氣溫悶的人喘不過氣來,林硯看著灰突突的天空覺得自己的心情跟空氣一樣,憋悶的透不過氣。

林百行沉著臉從辦公室裡走出來“林硯,趕緊滾去收拾書包!”

“哦。”林硯低著頭走回班級。

班裡原本吵吵嚷嚷,在他走進去的一瞬間變得沉默,同學們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著他竊竊私語。

林硯走回課桌開始收拾東西,旁邊小同桌陸晨哭得眼睛通紅看著他問“你要走了嗎?”

“嗯。”林硯不敢告訴他自己要轉學了,從本子上撕下來一張紙匆匆寫了一個號碼塞在他手裡低聲說“這是我的扣扣號,放假回家加上我。”

陸晨呆呆的看著他“你什麼時候回來?”

“一周後吧,七天老子又是一條好漢!”林硯背起書包滿不在乎的說。

門口林百行怒吼“林硯,你收拾好沒有!”

“好了。”林硯又急匆匆的跑出去,陸晨趴在桌子上嗚嗚的哭了起來。

……

畫麵漸漸消散,林硯心揪在一起點開第二封郵件:林硯哥哥,你怎麼不加我啊,已經一周了你什麼時候回來上課啊?

第三封:林硯我聽老師說你轉學了,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我好想你,我也想轉學去你們學校,可是沒人能幫我辦理轉校手續……

第四封:林硯,你是不是在騙我?

第三十五封:哥哥你不在他們都欺負我,沒有人跟我說話,沒有人跟我一起吃飯,我好想你啊……

第六十八封:林硯,我媽媽去世了,我好想你……

第九十封:我去你們學校找你了,可是他們不讓外校的學生進去,我在欄杆外站了一天也沒看見你,唉,我隻是想看見你一麵就離開的……

第一百零一封:林硯哥哥,我好想病了,我的醫生說我得了抑鬱症,可是我沒覺得自己病了,就是活的不開心,每天都想去死……

看到這裡林硯已經泣不成聲了,抬手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他怎麼會把陸晨忘了?當年因為自己的瞎撩,把一個好好的孩子害成這樣。

最後一封信寫在2015年8月。

親愛的林硯:

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可能已經在大洋彼岸了。

我同意父親出國治病了,如果還有機會等我把病治好再回來找你。

過去的兩年裡我一直在想,如果當年沒遇上你會不會我就不會變成這樣。

可我想象了一下如果我的生命中沒有你,那將是多可怕的一場噩夢,我還記得你第一次牽我的手第一次叫我晨晨,還有第一次接吻。

我們相處的一個學期是我生命裡最快樂的時光,每次想離開的時候想起你,才有活下去的勇氣。

林硯,我從來沒後悔過遇見你,隻可惜你像一束流星,短暫的照亮了我的世界又讓我徹底陷入黑暗。

我恨你,我也愛你,如果有可能,等我把病治好後再回來找你。

陸晨 2015.8.16

關了電腦,林硯呆滯的坐在凳子上,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陸琛就是陸晨。

客廳突然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林硯急忙擦擦臉收拾好情緒。

林百行一進屋就看見擺在門口的鞋,知道是林硯回來了,假裝沒看見拎著兩條魚去了廚房。

“今天釣的,收拾收拾燉了吃吧。”

蔣麗華接過魚“還挺肥的呢,要不給……”剛想說給兒子帶一條回去,轉頭就看見林硯拎著鞋在偷偷開門。

林硯伸手比了個噓的手勢,輕輕把門打開。

“留著晚上吃吧。”林媽媽把魚放進桶裡加了點水。

林百行聽見關門聲,冷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客廳。

林硯拍著胸口匆匆跑到樓下,坐在車上手機嗡嗡響,蔣女士給他發了好幾條信息。

“拿點餃子回去啊?”

林硯“不拿了,你跟爸留著吃吧。”

“那拿條魚回去吧?”

“我也不會做,算了。”

“你這孩子,你爸還能吃了你啊?像做賊似的。”

放下手機林硯決定去三中轉一圈,剛剛電腦郵件給他的衝擊有點大,讓他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那幾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三中離著他家不算遠,當年是市重點高中,林硯考了很高的分才上了這所學校。

驅車二十分鐘就到了三中門口,十多年的時間讓原本嶄新的教學樓變得斑駁。

今天是周末學校放假沒有人,隻有門衛老大爺還堅守在崗位。

林硯走過去給老爺子遞了根煙說自己是校友想進去看看,老爺子大手一揮“進去吧。”

按著記憶走到三樓靠右邊的一個班級門口,林硯抬頭看了眼班級號碼,高一三班如果沒記錯,自己應該就是這個班的。

當年他坐在倒數第二排靠牆的那個座位,以前都是木質的雙人桌,陸晨坐在裡麵林硯在外麵。

那會林硯特調皮,經常堵著他不讓去廁所,看著陸晨憋的臉通紅哀求著叫著林硯哥哥,才一臉壞笑的放他出去。

高中的時候林硯剛知道自己取向不同,恰好同桌是個長相可愛,靦腆內向的小孩,倒黴的成了林硯的調戲對象,說騷話是常事,摸大腿信手就來,偶爾還會拉著他一起看同誌電影。

那會林硯跟他媽媽說學英語,軟磨硬泡的花了一千多塊錢買了個MP4。

那東西隻有巴掌大小,裡麵能下載不少電影,一到晚自習沒有老師的時候,林硯就偷偷插上耳機拉著陸晨一起看電影。

看到兩個人男人抱在一起接吻,陸晨窘的小臉通紅,磕磕巴巴的問“男人和男人之間也能……這樣嗎?”

林硯壞笑著湊到他耳邊說“可以啊,你要不要試試。”

“不……不要。”

往往這個時候林硯就會把大腿壓在他的腿上蹭,夏天的衣服薄,體溫透過布料灼的陸晨低著頭不敢說話。

慢慢的陸晨開始不再拒絕他肢體觸碰,兩人在上課的時候偶爾還會握著手。高中學生們都比較單純,男孩子之間打打鬨鬨怎麼都不會被懷疑。

最過分的是有一次周六晚自習的時候,因為第二天放假孩子們無心學習,老師把燈關了給大家放了個電影。

林硯摸黑拉著他偷偷從教室後門溜了出去,跑到二樓沒鎖門的多媒體教室裡,掏出MP4給他放了一個部限製級的片子。

過去的看的同誌片都比較隱晦,那種畫麵都是一閃而過,而這部不一樣,這是島國真槍實彈的鈣片,連那種地方都是特寫拍攝的。

兩人看的麵紅耳赤嘰兒梆硬,越看越激動不自覺的就靠在一起互相摸了對方。因為陸晨比他小一歲,發育的又比較遲緩真是毛都沒長齊,摸上去滑不溜丟連打手衝都不會。

林硯握著他的手一點點的教他人生成長的哲理。

少年重欲,兩人紓解了好幾次,把褲子都弄濕了才狼狽的跑回了宿舍。

直到最後一次兩人在廁所接吻被發現……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事嗎?”一個女聲在走廊上響起,記憶戛然而止。

林硯轉過頭指了指班級“啊,沒什麼事,回母校追憶一下青春。”

女人走過來,穿著灰色的裙子,個子不高年紀不算大帶著眼鏡,看起來就像個老師。

“你也是這個班畢業的?”

林硯點點頭“是,畢業好多年了。”

“好巧啊我也是這個班畢業的,你是多少屆,說不定我們還是同學呢。”女人推了推眼鏡看起來很健談。

“二零十二屆的。”

“啊,還真是同學!你叫什麼名字?”

林硯愣了一下沒想到居然真遇上老同學了“林硯。”

女人仔細回憶了一下,想不起來林硯是哪個同學。

“你認識陸晨嗎?”林硯試探的問了一下。

“認識啊……我想起你是誰了,你是跟陸晨早戀……轉學走了那個吧,我坐在你們前桌叫楊冉,你可能不記得了。”女人有點尷尬。

林硯倒不尷尬,大方但點頭承認

楊冉笑了一聲“果然男人更受時間寵愛,十多年了你還是一點沒變。”

林硯說:“你也挺年輕的。”

“你來是為了問陸晨的事?”

林硯點點頭“能跟我說說嗎?”

“你問陸晨的倒是問對了人,你走後我們倆就成了同桌,這幾年對他一直挺愧疚的,畢竟當年我也算是冷暴力的施暴者。”

林硯喉結滑動,手指握了握又鬆開。

“去我辦公室吧。”林硯跟在楊冉的身後來到辦公室。大概是以前調皮慣了,一進辦公室本能的心一顫立正站好。

“隨便坐。”楊冉拿著紙杯倒了杯水遞給他。

“謝謝。”

“當年你走之後陸晨就開始受到班裡同學的排擠,那會大家年紀小,對同性戀一知半解,女生們還好一點,男生經常拿這個取笑他。”

林硯的手微微顫抖了一下,熱水濺到手背上。他太知道那時候的男生什麼樣,半懂不懂事,最會用言語傷人。

“他性格本來就很內向,這件事後變得變更加沉默,學習成績也一落千丈,老師找過他談過好幾次都沒什麼用,高二上半學期的時候他母親也去世了,這對他打擊非常大,他休學了半個多月,你知道嗎?”

林硯閉了閉眼“知……知道一點。”剛剛在郵件裡知道的。

“回來後他幾乎不跟人交流,除了老師叫他回答問題,一天都不說一句話。那些男同學罵他是啞巴,欺負他,他不告訴老師也不會反抗,導致他們的欺辱變本加厲。”

那時男生宿舍的寢室跟女聲宿舍樓是對著的,楊冉經常能看見晚上陸晨的枕頭被人從樓上扔下來,下樓撿起來回宿舍的時候,宿舍門就會被反鎖上不讓他進去。

小陸晨隻能可憐巴巴的抱著枕頭在樓梯上過夜。

“男生們說同性戀會得艾滋病,他們不想跟陸晨睡一個宿舍。”

林硯雙手一用力,手裡的杯子被捏扁,濺出的水打濕了褲子。

楊冉趕緊遞了張紙巾過去“你……沒事吧?”

“沒事,你繼續說!”

楊冉猶豫了一下咬著唇說“後來發生了一件性質特彆惡劣的事,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林硯深吸一口氣做好準備“什麼事?”

“陸晨被班級那幾個調皮的男生關進五樓的雜物室。那個地方你知道的,除了維修工人和打掃衛生的阿姨,基本上沒人上去,他在裡麵被關了四天,等發現的時候嚴重脫水差點死過去……”

林硯騰的站起來胸口起伏哽咽的說“那幾個人是誰?!”

“早都記不清了……”楊冉不想惹事,隻能含糊的說過去。

“他被送到醫院做了急救,好在年輕身體回複的快。不過從那以後就沒再回來上課,後來聽說是得了重度抑鬱症自殺了幾次……再後來就去了美國……”楊冉看著淚流滿麵的林硯不敢再說下去。

“你還好嗎……”

“我沒事謝謝你,我先走了。”林硯擦了把臉倉惶的從學校逃了出來,這個地方他一秒鐘都待不下去,看著哪都能想到陸晨那個小小的身影,當年孤零零的站在角落裡被人欺負排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