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靜靜的畫麵中,隻有蕭安蓉不時提筷夾菜的動作,一圈圈的煙卷讓沉靜的場麵,變得更加壓抑和模糊起來。Du00.coM
多久不曾感覺到淚水的濕潤了?
蕭安蓉低頭問著自己,是那天和辛子暮吵架,還是那天見到了父親冰冷的軀體,還是那天自己毅然絕然的下了那樣一個決心?
“先生?”
是那個服務生的聲音,桌子上早因為辛子暮的“這個這個這個……”,而擺得滿滿的了。服務生顯然不知道,還有那麼多的這個這個和這個,到底應該放到哪裡。
桌子上這麼多的菜,到現在就隻動了一個魚香肉絲,而辛子暮顯然沒有動筷的意思。兩位客人都很奇怪,不管是後來的這位先生,還是先前一直坐在這裡苦等的小姐。
服務生擔憂的看了眼這兩人,從衣著上看,應該都是非富即貴的人吧。可是為什麼,從他們見麵到現在,這桌子的氣氛就變得極為奇怪?
從剛才他就注意到了,兩個人都很奇怪。就像現在,小姐低著頭不知道在做什麼,或許是……哭了?
服務生有些好奇,等了這麼長的時間,還能麵不改色的女子,應該不是這麼容易,輕易就哭的人吧?
而這位先生呢,自己在這裡站了這麼長的時間,他好像都沒有發現一般。繚繞的煙霧裡一雙冰冷的眼睛,直看著低頭的小姐,裡麵深黑幽暗,看不出到底是喜是悲?
“先生?”服務生略提高了一點點聲音,想讓這兩人注意到自己,又有些害怕打破這沉靜的畫麵。
“咳——”辛子暮輕咳一聲,他看也不看服務生一眼,隻不耐煩地皺眉,“把這些都撤下去。”
服務生得了辛子暮的吩咐,緊張的一口氣總算是鬆了下來。立刻放下手中的托盤,先把桌子上的菜都撤了下去,不一會兒,再重新擺滿了新的菜式。
蕭安蓉看著滿桌的佳肴,突然又有了些想笑的衝動。剛剛的那些美味,全都帶著辛辣和生薑。如今換了一桌,菜式不同了,可還不是衝人口鼻的辛辣和生薑嗎?
這些有什麼區彆?
接下來的,是不是還是一桌子的辛辣和生薑?
既然他們之間,如今就隻剩下這些。舊情,隻怕他也未必還會再念了?
蕭安蓉拾起桌上的餐巾紙,隨手擦了下眼角,再抬眸,一雙丹鳳眼裡已經平靜無波。她直視著對麵煙霧裡的辛子暮,聲音也變得極平穩,“辛子暮,安欣的事情,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辛子暮,自己也很少這般稱呼他。小的時候不知道他的厲害,還嘲笑過他是木頭,常常“木頭木頭”的叫著,後來被他給收拾了,就應了他的要求改口,叫暮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