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笑什麼?”辛子暮受不了她這樣譏諷的眼神,她明明剛剛接電話的時候聲音溫柔如水,溺的要死了一般。為什麼到他這裡,就隻剩下了冷漠和嘲諷。
“我笑你啊,我們本是青梅竹馬的戀人,還都是初戀。”蕭安蓉收不回陷在黑暗裡的目光,“可是你怎麼還這麼天真呢,我當年能毫不留戀的離開廈市,今天又怎麼還會對你有什麼一往情深?有句話叫做好馬不吃回頭草,像我蕭安蓉這樣高傲的人,你覺得我還會再回頭愛上你這個早就玩膩了的人嗎?”
“蕭——安——蓉——”辛子暮另一手又掐住了蕭安蓉的下巴,他用蠻力強行讓蕭安蓉的目光轉向他,“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高傲自尊如他,必定受不了自己如此奚落嘲諷的話!黑暗掩蓋了一切,可是有心的人卻能發現黑暗中的每一個細節。
蕭安蓉看著辛子暮額頭因暴怒而鼓起的青筋,眼中刺痛,他現在必定很生氣很怨恨吧!
“辛總裁也是有身份的人,大家何必把關係搞得這麼僵硬呢,白白失了你的風度!”蕭安蓉不去想那雙眼睛裡的黑暗是什麼,也不去看那眼睛一簇簇的火苗是什麼,她隻能顫抖著聲音,說出這世界上最無情的話。
“風度?你現在和我談風度?”辛子暮的眼睛在蕭安蓉的臉色來回掃了一圈,像是有些不認識了一般,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蕭安蓉怎麼會和他說這樣的話。“就是因為那個姓趙的?所以你就這樣對我!”
“臨謙他很好,和這樣的他相比,我這樣對你有什麼不對嗎?”蕭安蓉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所有的神情隻在說到趙臨謙的時候才露出一絲溫柔。
“他很好,他很好,難道在你的眼裡就隻看到他對你的好嗎?”辛子暮終於忍受不了蕭安蓉在他的麵前提及另一個男人的好,趙臨謙他對她好,難道自己對她的好,她就都看不見嗎?
他大聲的對著蕭安蓉的耳朵喊出內心的折磨,嘶吼的怒喊從他的胸腔裡穿破湧現了出來,可是為什麼卻到達不了他朝朝暮暮思戀之人的心裡。
“彆幼稚了,”蕭安蓉一下子掙脫辛子暮的禁錮,抬手揉了下耳朵,挑眉笑道,“你這樣可是讓我覺得很可笑!”
起身,蕭安蓉便離開了一直緊靠著的牆壁,那上麵一片冰涼,冷冷的氣息直滲入她的身體,讓她的心也忍不住冷的發顫。
“你覺得我幼稚,覺得我可笑,可是我等了你五年……”辛子暮轉頭看著這個一臉嘲笑想離去的女人,“五年的時間,你知道有多長嗎?”
五年的時間有多長她當然知道,因為就算她把時間分割成一個有一個的會議,一份又一份的文件,一次又一次的談判,可是每到了深夜,那時間又會變成一分一秒,每一下時鐘的走動都是對她的淩遲。
所以她寧願把文件帶回家,她把所以她能掌控的時間都用來工作。因為隻有這樣,她才會覺得時間也不是那樣難熬。
熬著熬著就習慣了,再難熬的時間被她變成了習慣,她也變成了建碩的機器,一個人人都稱道的美女總裁,不過是淪為了時間的傀儡。
分離有多痛,這樣的滋味她知道,所以她才會在心裡害怕,有一天再把他也變成這樣的傀儡。外表的光鮮亮麗,可是沒有人知道,這樣行屍走肉的生活有多恐怖!
她不想看到,如果有一天自己不在了,他也會變成那樣。
現在這樣就挺好,他雷厲風行的商場作風,風流精彩的多情生活,隻要他這樣精彩的活著,有一天他必然會重新遇到一個女人。
一個不需要完美不需要出眾不需要像她這樣精明強乾,但是卻能細心體貼卻能極溫柔地待著他的女人。
“臨謙和我認識了五年,我覺得有些短又有些長,”見辛子暮幾乎噴火要殺了自己的眼神,蕭安蓉挑了下眉頭,有些冷笑道,“我忘了這樣的場合提到他,你可能會不舒服。”
歎了口氣,蕭安蓉整理一下手臂上的包,“可是怎麼辦呢,我看到彆的男人,卻總是會想到他,似乎這世界上所有的男人,也沒有哪一個能及得上他。其實你很好,不過你不及他溫柔也不及他會哄人。你要是知道一個男人對女人的好,必然是先從體貼開始的……”
“砰——”的一聲,辛子暮掄起拳頭狠狠地砸在蕭安蓉身後的牆上,拳頭揮出時帶起的風勢拂起了蕭安蓉額邊的碎發,蕭安蓉張了張嘴,卻再沒有說出一句話來。
一拳似乎不夠,辛子暮抬起手狠狠的砸在了蕭安蓉的耳邊,本來已經愈合的傷口又一次崩裂開來,鮮豔的紅迅速的渲染了白色的紗布。
蕭安蓉不用轉頭,她耳邊隻聽著那聲響,她也知道辛子暮每次對自己,都是毫不吝嗇的狠戾。而讓他變得如此狠絕的人,便是自己。
這樣也好,他對自己都這麼狠,那以後應該會恨她吧。
相愛的人,不是除了愛便是恨嗎,自己這樣惡毒,被他恨應該是最好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