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飯局之後,蕭安蓉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酒,她中途去了幾次衛生間,把喝到肚子裡的酒都吐出來,再把包裡帶的藥,一片片都吃到肚子裡,看著鏡子裡臉頰泛著淡紅酒色的自己,蕭安蓉心中竟是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一方麵是自己心心念念的一天,一方麵卻是辛子暮故意的為難……所有的一切終於都化作一聲歎息,蕭安蓉拿水拍拍自己的額頭,拋去一切不改有的想法。
送走了錢書記和袁市長,蕭安蓉和辛子暮站在帝皇的門口,遠去的車子一消失了蹤影,他們二人臉上的笑容也便立刻,就都消失不見了。
“怎麼樣,蕭大小姐今晚,喝的還儘興?”辛子暮冷冷的開口,普通的一句問話,從他的嘴裡說出來,蕭安蓉隻覺得周邊突然冷了好幾分,一陣風吹過來,蕭安蓉冷不丁的打了個冷戰,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說不出話來。
辛子暮雙手插在西裝的褲袋裡,他欣長的身影立在那裡,身上是黑色得體的西裝,優雅的在那裡一站,渾身散發的是高貴,從容,溫雅。 如果,他開口的話裡不帶著惡毒的譏諷,蕭安蓉覺得,背後的光影浮華,辛子暮站在其中,的確的再溫文爾雅不過了。
他本就是那樣的人,可惜因為自己,多少破壞了些他此刻該有的風度。
她現在本應該在家裡修養才對,就算對自己不必太嬌貴,她做完那個手術才不過這些天,喝酒。對身體的傷害隻怕是……
蕭安蓉苦笑一下,他們兩人對此都心知肚明,辛子暮這樣的安排不過就是第一步的報複而已。她打掉了他的孩子,他就在她本該休養的時候,故意安排了這樣的飯局。
蕭安蓉的手不自覺的摸了下腹部。心中泛起一陣絞痛,像是有一把巨大的鋸子,在把什麼東西從她的身體裡一點點的割走。那種感覺,蕭安蓉隻要微一閉眼睛,就清晰的鋪天蓋地的向她襲來。
蕭安蓉努力掐了下手心,她微微垂下頭。狀似毫不在意辛子暮話外之意,輕笑道,“今晚多謝辛總裁了。”
不管怎麼說,今晚賓主儘歡,辛子暮的確功不可沒!
蕭安蓉這麼說。辛子暮似乎毫不意外,他很熟悉蕭安蓉的性格,就算是他再怎麼譏諷侮辱她,蕭安蓉也不會露出半分不快,她頂多是微微皺了皺眉頭,便把所有的一切都獨自承受了。 承受,蕭安蓉你是把這些都咽下去了,還是根本就覺得一切都無所謂。所以才每次都能這樣毫不在意呢!
“好,”辛子暮也微微笑起來,他側頭看一眼旁邊的蕭安蓉。她微微垂著頭,一縷碎發從高高盤起的發辮裡散了下來,隨著風在她白嫩的脖頸上輕輕飄著,襯的那脖子更加白皙刺眼。
辛子暮眯了眯眼眸,目中慢慢變得陰沉,他突然瞥過頭去。再不看蕭安蓉一眼,隻冷著聲音道。“蕭大小姐覺得高興就好,這畢竟是我本就該做的事情不是?”
他一說完。便抬腳就走,門口的侍者早就把他的車送來,辛子暮優雅的向著他的車子走去,隻留了蕭安蓉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帝皇的門口。
在門口站了這麼長時間,又被冷風吹著,辛子暮一走,蕭安蓉徒然放鬆了很多,緊繃的後背一鬆懈下來,再被冷風一吹,蕭安蓉便覺得胃裡一陣翻湧,竟是又要吐了的感覺。
她今晚已經在衛生間裡吐過幾次了,胃裡早沒有什麼東西了,不過是殘存了一些苦酒。蕭安蓉努力壓下胸口的惡心,抬腳也往外麵走去。
一抬腳,她才發覺雙腿已經虛軟的不行了,渾身像是被抽了魂魄一樣,沒有一點力氣。好在蕭安蓉的頭腦還有幾分清明,她努力看著前麵的黑夜,雙腳如踏在棉花上一般,軟綿綿的。
可惜李旭不在廈市,張賽也不在她身邊,蕭安蓉覺得好可笑。她的人生在彆人看來,是多麼的光鮮亮麗,璀璨完美。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活的多可悲多無奈。
“小姐,要不要給你叫輛車?”一直跟在蕭安蓉身邊的侍者有些擔憂的看著蕭安蓉,她今晚喝了很多酒,隔著幾步遠也能聞到她身上微微散發著酒香。腳步已經不穩,好像隨時隨地都會摔倒一般,偏偏他跟在旁邊走了這麼長時間,卻又不見有人來接。
這個侍者雖然不認識蕭安蓉,但是剛剛和她一同出來的幾個人,他可都認識,特彆是剛剛從他手裡接過車開走的辛子暮,那可是在報紙雜誌上經常看到的辛氏國際的年輕總裁。真正稱得上是年輕有為,青年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