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怎麼熬過的這個黑夜,張賽一直陪著蕭安蓉說話,然後他勸她躺倒床上,隔著電話張賽給她講著小故事,簡簡單單的故事,一個一個的講,像哄小朋友一樣,最後蕭安蓉終於睡著了……
早上醒過來,蕭安蓉最後看一眼這個空蕩的彆墅,這裡的裝修溫馨可愛,十足的像她以前年輕時的愛好,這裡的家具齊全,每一樣都透著挑選人的用心……
為什麼非要等到離開的時候,才覺得這個地方這麼的好,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方便,為什麼非要等到這個時候,心裡才會覺得,這個地方多好啊!為什麼非要到這個時候,才會覺得,這個世界隻怕再也不會找到這麼好的地方了!
蕭安蓉收拾了下自己的東西,其實她也沒有多少東西,收拾了半天也隻裝了一個袋子。
洗漱間裡用的東西都是辛子暮準備的,和他的東西放在一起,細看知道並不是一個品牌,可是咋一看卻像是情侶搭配。而外麵的東西,辛子暮衣櫃裡給她買的新衣服,她從來都沒有動過。
每次過來,她自己準備了換洗的衣服,隔天就帶走,桌子上擺放整齊的化妝品,她同樣也從來不用!
怎麼就這麼倔強,她應該把所有的東西都用過一遍才對!蕭安蓉的目光在這些東西上一一掃過,裡麵透著淺淺的惋惜和留戀。最後早上的陽光終於越來越明亮,蕭安蓉才不得已起身,下樓。
下樓,大廳裡依然還是昨天晚上的樣子。殘局不堪入目,蕭安蓉盯著地上那一灘紅色,昨晚辛子暮的腳,是不是受傷了?
她正想得入神,眼角“嚓嚓——”的亮光掃過。蕭安蓉猛然回神,轉頭,迎接她的是更高的白色閃光。
沒有拉起的窗簾,落地窗外擠滿了人影和鏡頭,他們迫不及待的對著蕭安蓉,嚓嚓嚓的閃過不停!
是記者!
蕭安蓉緊張的睜大了眼睛。這個是辛子暮的彆墅,而她一大早被人拍到在這裡從樓上下來,這個……要怎麼解釋!
蕭安蓉急急的向門邊走,避開客廳那邊的閃光燈,她透過門前牆上的顯示屏。看到門外也同樣站在很多記者。
是誰?
是辛子暮麼?他不憤自己的絕情,所以要做最後的報複,他這是要自己身敗名裂麼?
這麼會這樣,明明一開始說好要保密的,這個彆墅又這麼偏僻,為什麼會有這麼多的記者?
突然一陣門鈴大作,蕭安蓉看著門外的記者對著視頻顯示屏,一個個的已經把話筒打開。對著自己發問了。
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她要怎麼出去,一出去又怎麼和這些記者交代!
蕭安蓉一陣頭痛,她抱著頭蹲坐在地上。這片刻的安寧,她知道現在自己隻有這片刻的安寧,可是要怎麼辦?
撥開辛子暮的電話,可是他根本不接!
他是故意的麼,不,不可能。他不是那樣的人!
還是……蕭安蓉撥電話的手停頓了,也許是他絕望了。才會對自己這樣!他昨晚不是說,自己的眼睛裡隻有錢嗎?
“喂。喂,是蕭總嗎?”手裡的電話突然又接通過來,蕭安蓉嚇的一跳,她幾乎要把它按斷,手機裡又響,“我是石磊,請問是蕭總嗎?”
“石磊,你問問辛子暮,他真的是想要我死嗎?”蕭安蓉驚慌氣憤,她不是不知道自己欠辛子暮的,可是自己還是建碩的老總,她的名譽還代表著建碩的形象。
“什麼?”石磊一時沒有聽清楚,明明是辛子暮要死才對,怎麼蕭安蓉卻這樣說?
“你告訴辛子暮,如果他盼著我死,我可以毫不猶豫的去死,可是這麼多的記者,我身敗名裂了沒有關係,可是建碩那麼多的人,他們有什麼錯!”
蕭安蓉說完,立刻便就掛了。坐在那裡慢慢平靜,她長長的歎了口氣,有些後悔,自己憑什麼這麼說辛子暮,他就算是這樣報複她,她不也是活該的麼!
為今之計,蕭安蓉還是打了電話給趙希,把這裡的情況和她說了一下,讓她帶著司機過來。
儘快離開這裡,才是最重要的!
蕭安蓉慢慢的等著,時間像是在石磨上一點一點磨出來一樣,她抱著手臂坐在地上,和昨晚的姿勢幾乎一樣,心裡是慌張的,想象著今天之後,大街小巷的報紙上可能出現的各種報道。
一個女人在商場上有多不容易,她以前不知道,親身走過來才知道的種種困難。為了能有一個好的形象,為建碩樹立一個好榜樣贏得一個好口碑,這麼多年她冷淡謙和,小心翼翼的維持著沉穩乾練又端莊自持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