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麵對雙葉由紀怪異的表情,歌崎愛良下意識地身體後仰,用手指抵住雙葉由紀的額頭以防止她湊過來,“……你這是什麼奇怪的表情?”

“那個男生是誰?”雙葉由紀直截了當地發問。

“是一年一組的日向翔陽同學,”歌崎愛良回答,她斜了雙葉由紀一眼,“才不是你想的那樣,他是來跟我道歉的啦。”

她一邊回答雙葉由紀的問題,一邊拆開了安心堂的包裝盒。牛皮紙的包裝被拆開後便顯露出了縱橫分割的九個小格中的點心。

水饅頭就如同字麵意思,是像水一樣晶瑩剔透的點心,中間因為餡料凝固著漂亮的色彩。

歌崎愛良小心地用手指拿出透明的點心,日光下剔透的水饅頭倒映出一點綠芒來,那是她虹膜的顏色。

她垂下眼睛,懷抱著相當珍重的心情咬下了一口——綿密的甜味立刻從舌尖開始蔓延。

歌崎愛良想起了日向翔陽的臉,少年太陽般耀眼的眼睛和璨爛的笑容與蜂蜜的味道雜糅在一起,與空氣一同沉淪、醞釀成了掉落的斑斕的糖果,在她心口敲擊出輕快的樂聲。

世界在這一刻都是甜蜜的。

“哦?我想什麼事了?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的?”雙葉由紀挑了挑眉,“賠禮道歉啊……但我可沒見愛良你對彆的男生是這種態度哦。”

“而且你的稱呼不是‘日向同學’,是‘日向君’哎,這才開學幾天啊?”雙葉由紀哼哼笑了幾聲,“那位日向君想必對你來說很不一樣吧?”

對於十分懂得拿捏客氣疏離態度的歌崎愛良而言,“同學”和“君”這兩個後綴稱呼所代表的意義絕對是不一樣的——至少,她絕對不會對普普通通的同學這樣稱呼。

“你想的也太多了吧。”歌崎愛良也隻是微笑,“吃的還堵不上你的嘴嗎?”

她將一顆章魚香腸喂進了雙葉由紀的嘴裡,卻沒有正麵否認雙葉由紀的說法。

在雙葉由紀看來,不否認就等同於默認了。

雙葉由紀不得不咀嚼嘴裡的章魚香腸,等將食物咽下才好再開口,“行吧,吃你的嘴短,我可不會亂講哦。”

“不過——”她下一秒又換上了八卦的嘴臉,“周六比賽你要去給他加油?什麼比賽呀?這算約會嗎?”

歌崎愛良想了想才回答,“是排球部的內部比賽啦,大概是入部測試之類的東西……也不算約會吧?”

“排球部啊……我記得烏野的男子排球部五六年前也算是豪強的,不過近年來似乎不行了。”作為和緒方千代子如出一轍的八卦愛好者,雙葉由紀沒幾天就把班上的事情給摸清楚了,“我記得愛良你的後桌,那位月島君也是報名的排球部。”

“喔……”歌崎愛良眨了眨眼睛,“原來他也是排球部的啊。”

她心說那月島君不就是日向君的對手了?聽說周六的比賽是3v3,另外兩個入部的新人是日向君的對手,新入部的月島君顯然就是對手之一。

“不過,打排球的不都是高個子嗎?日向君看起來沒什麼優勢的樣子。”雙葉由紀本來想說“一看就贏不了”,話到嘴邊又委婉地拐了個彎。

“但除了身高,日向君其他方麵都很優秀。”歌崎愛良認真地說,“我相信他會贏。”

“好啦好啦,我不說了,”雙葉由紀舉起手作投降狀,“愛良你這就開始幫日向君說話了?”

她露出促狹的笑來。

歌崎愛良呆了一瞬間,意識到被調侃後她隨即便哼了一聲,端起便當盒轉過了身去。

雙葉由紀盯著歌崎愛良通紅的耳尖:“不要惱羞成怒嘛——”

“安心堂的水饅頭,分一個給我當封口費怎麼樣?”

歌崎愛良冷笑著回答:“你、做、夢。”

被雙臂接起的排球是明亮的黃色與深邃的藍色所構成的,在空中旋轉時豔麗的色彩如同絢爛的走馬燈,於半空中墜落的痕跡形成一道漂亮的弧線。

排球落到有著灰色頭發的少年手中,他抱著排球看向日向翔陽:“日向,你今天早上和中午的時候來的都比平時要晚……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嗯,早上為了賠罪去安心堂排隊買了水饅頭,午休時去送給對方了。”日向翔陽點頭,“因為昨天和影山練習接球時不小心砸到了同學。”

他隻穿著白色的校服襯衫,將袖口挽起露出線條流暢的小臂,偏白的膚色上浮著一層緋紅色,那是被排球擊打時留下的痕跡。

在打排球這件事上,日向翔陽似乎有著無休止般的旺盛精力——他可以做到在早上四點起床,翻山越嶺來到隔壁町的烏野高中上學,在還沒日出的淩晨夜色中練習排球。

在上學的路上,他看到了剛剛開始營業不久的安心堂。

日向翔陽聽說過這家和式點心店,班上的女生討論時他聽到過,似乎女孩子都很喜歡這家店的點心——那麼歌崎同學應該也會喜歡吧?

或許是想要將之作為“賠禮”,又或許是彆的什麼……日向翔陽甚至自己都沒想清楚行動的緣由,但直覺驅使著他去買下了一盒點心。

他遵循心意,送給了歌崎愛良。

“啊……那位同學沒事吧?”菅原孝支吃了一驚。

“醫務室的老師說問題不大,不過額頭上腫了一個好大的包。”日向翔陽用手指比劃了一下那個包的大小,“看起來怪嚇人的。”

菅原孝支點點頭:“沒事就最好了,不過砸到人確實要好好道歉才行。”

“我有好好道歉啦,好在有被原諒……”日向翔陽想起來了什麼,緊張地看向菅原孝□□個,對方說想周六來看那場比賽,我已經答應了……所以到時候可以來看嗎?如果不行的話我得去好好回絕才可以。”

他當時答應歌崎愛良的時候完全沒想到要問問社團前輩的意見,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