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氏。”喬族長不理陳裡正,目光嚴厲的盯著白冉氏:“你也知道,白啟生是被大蟲咬死的,說起來跟慕綰綰沒什麼關係,你要是覺得非得靠慕綰綰養著才能活,將她逼死了,你什麼都得不到,還落個罵名。你自己是有女兒的人,鬨得過了,將來白莉莉也不好找婆家。”
白冉氏臉色微變,說實話,方才慕綰綰抬頭就往樹上撞去,還是有些嚇到了她。
她是不擔心慕綰綰的生死,可若慕綰綰真的死了,以後她找誰要吃的要錢去?
喬族長的話很有道理,人死了,她什麼都得不到。
白莉莉比白冉氏想得要深一些,她看了看自己的母親又看了看慕綰綰,心中止不住的厭煩,是啊,逼死了慕綰綰,她的名聲跟著也臭了,以後大家都知道她有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娘,誰娶了她就等於要養著她們一家子,哪個男人腦袋被門夾了會上門提親?
她的一輩子決不能毀了!
她拉了拉白冉氏:“娘,要不然,就管她要點錢算了?”
聽說喬家家底豐厚,要是拿了一筆錢,兩人再省著點花,至少短時間內她們不用在擔心會被餓死了。隻要不餓死,憑著她的美貌,她肯定能儘快找到一個男人嫁了出去!
白冉氏一直在思考解決問題的辦法,她為人潑辣,卻沒什麼頭腦,一直都是以女兒的話為準。白莉莉說了這個辦法,白冉氏就眼前一亮。今天鬨到這個地步,下次來下河村還能撈到好處是不現實的,她又不傻,總不能白來一趟又丟儘了臉麵。
要錢……是個好法子!
她輕咳一聲:“族長,我也不想這樣做的,這不是活不下去了嗎?”
“綰綰。”喬族長見她態度放軟下來,便點了點頭,看向慕綰綰和喬老三:“今兒這事,祖爺就替你做主了,你覺得如何?”
“聽祖爺的。”慕綰綰低頭。
喬老爺子帶著白氏等人一直都在旁邊,卻沒開口替慕綰綰說一句話,他們心裡都沒底,又還在跟三房的人嘔著氣,誰也沒幫腔。喬老爺子聽慕綰綰答應讓喬族長做主,沒過問自己這個正經長輩的意思,臉上露出幾分不愉,上前一步想說話,身側的白氏拉了拉他。
喬老爺子看過去,白氏眼珠一瞪:“你去乾嗎,你是想替慕綰綰出錢還是要替她出糧食?甭管,她自己賺了錢的,沒理由讓我們替她兜著!”
李氏和喬老大對視一眼,都流露出幾分幸災樂禍。
惡人自有惡人磨,看吧,那慕綰綰遲早會被人收拾,他們可沒說錯!
兩人不落井下石就算好的,哪裡還會幫忙說一兩句公道話?
倒是四房兩口子看不過去,羅氏在一旁冷笑:“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吃吧吃吧,吃光了骨頭,下次想喝湯就沒機會了。”
“這不是惡心人嗎?”於氏氣得直抹眼淚,又無可奈何。
喬老二寬慰著自己的妻子,忍不住唉聲歎氣。
喬家人沒意見,這事兒就由喬族長做主了。他見過像白冉氏這樣的村婦見得多了,賴著女兒白吃白喝的,不外乎就是家裡沒錢,他單刀直入就問:“綰綰已經被你賣給了喬家,按照道理來說,已經跟你白家沒什麼關係,你也彆提什麼女兒不女兒,恩情不恩情的,從此以後,她是喬家媳婦,跟白家一刀兩斷。她欠你一個承諾,古人雲,一諾千金,咱們都是小老百姓的,要千金也拿不出來。你將她逼到絕境,逼死了她,她又是明淵的媳婦,我隻好按照我們村子的規矩辦,以後,跟你們上河村老死不相往來,兩村之間絕不嫁娶!”
“我懂我懂……”白冉氏連忙點頭。
她是十分懼怕喬族長的,這人看著溫和,可那雙眼睛深邃幽靜,讓她心底一陣發毛。
而且,下河村和上河村兩個村子的關係一直都很好,要是因為她的緣故搞僵了,下河村不跟上河村嫁娶往來,傳回上河村,村子裡的人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這年頭,哪家沒媳婦,又哪家沒姑娘?兩個村子裡的往來可就尷尬了!
鄉下人泄憤的法子很少,如今她家裡又沒男人依靠,族裡做主要收回她的地她的房子,她就真的什麼活路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