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靚(2 / 2)

陳周路呼出口氣,用手拍了拍周決明,挺嚴肅的說:“我相信你,等會如果他們汙蔑你的話,你不要怕,自己做過什麼沒做過什麼,問心無愧。”

周決明有點好笑的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

樓下的擋雨篷前圍著幾個人,男男女女,有幾個甚至還穿著睡衣。

許靚老遠看見陳周路和周決明,直接大聲的飽涵情緒的問到:“周決明,是你乾的吧。沒想到你不僅不要臉,還這麼殘忍。”

周決明依舊是不急不忙的步子,走到人群中間。一隻被剖腸破肚的瘦貓躺在地上,身旁的暗紅色血跡浸了一地,血跡的邊緣甚至開始乾涸。

雖然死貓被眾人圍在中間,但無人敢真的湊近。周決明走到貓身邊蹲下,伸手要去觸碰的時候,一隻手掐住了他,指甲在他胳膊上劃出痕跡。

許靚咄咄逼人道:“你要乾什麼?想毀屍滅跡嗎。”

周決明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那一眼很平靜,但似乎帶著未可言明的涼意,起碼許靚與他褐色的瞳孔對視上時,不自知的便鬆了手。

周決明伸手擴開貓咪的上下眼皮,又扶過它的腦袋詳細看了看嘴角,最後視線放在它被剖開的肚子裡麵。

半晌,他站起了身,用紙巾仔細的擦著手,挺平淡的問許靚:“你剛剛說我怎麼了。”

許靚指著他,眼睛也盯著他,冷笑著說:“大家可能不知道,站在我們麵前的是個明星,以前曾在節目中公開表明過自己有恐貓症。昨天晚上這隻貓咪在樓下叫,大家都聽到了吧。然後今天早上就被開腸破肚的殺死在這裡。而且這個人還有前科,在圈子裡名聲也特彆不好,所以沒處要就到了我們這裡。我嚴重懷疑這隻貓是你殺死的。”

周決明停下了擦手的動作,抬眼看向許靚,輕聲問:“你的意思是我用以刀切開它的腹部的方式殺死了它?”

許靚冷哼一聲,尖細的聲音很快回應:“也隻有你,會以這種殘忍的方式殺死一隻貓。”

周決明將用過的紙巾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轉回身掃了一眼眾人,抬眼看了看早晨暗藍的天色。

他平淡的出聲道:“我本來以為參與這個節目的各位嘉賓同事都有一定基礎的醫學背景,但也可能是天光太暗影響了你們的判斷。這隻貓,是被人用毒藥毒死後才開腹的。”

周決明看著地上的貓:“它的眼睛結膜變白、瞳孔呈縮小狀態、嘴角有白色的流涎痕跡、渾身呈緊繃的僵直狀態、股後有稀釋的排泄物…我初步推斷,是有機磷農藥。”

“而且如這位女士所說,我有很嚴重的恐貓症。連見到動畫片裡貓的形象都會心跳加速產生畏懼,我沒有能力靠近一隻活蹦亂跳的貓並且殺死它。”

彆的圍在左右的人聽過周決明一番話,都開了手電湊近去仔細觀察貓的死狀。

隻有許靚瞪著眼睛飛快接話嗆聲道:“誰知道你的恐貓症是不是裝出來立人設的,還有你亂分析一通就以為我們會相信你了嗎?你以為你是誰?”

周決明眉梢微挑,看著許靚緩聲道:“那若是我沒有恐貓症,你又為什麼一口咬定這隻貓是我殺死的,就僅僅因為它死在我的窗台下嗎?還有,我沒有讓你相信我,隻是相信從貓身上表露出來的證據。”

陳周路在旁邊看著周決明,聽他如常的平淡語調和聲音,看他眉梢微微挑起給那張雕塑般俊美平和的臉上增上一抹神采,突然有點發愣。

陳周路唯一的感受是,周決明應該有一個很強大的內心,萬物都不能撼動他的基石,讓他哪怕有一點波動。

許靚還待再說,圍著觀賞的那群嘉賓卻都開始附和周決明的判斷,並且七嘴八舌的找出了更多的證據開始討論起來。

江誡放下手裡的平板,看著對麵妝容精致的中年女人。點燃手中的煙,在煙霧中涼涼的開口道:“Monique,你的眼光真的是越來越差了。”

他手上夾著煙,邊指朝平板上許靚憤憤的臉示意了一下。

然後補充道:“實話就是,我看不上。蠢笨的很,功利心都寫在臉上。不要把垃圾塞給我,我這裡不是回收站。”

Monique是飛天的老牌經紀人,帶出過火爆的大明星和歌手。休假兩年後重新回來,交給江誡的第一份答卷便是許靚。

許靚也非科班出身,Monique特意將她包裝一番塞進《你好,醫生》這項嚴肅的科普類綜藝中,想讓她以此為出道起點。

她放長線釣大魚,並不在乎流量和曝光,隻是為以後鋪路,將她打造成一個實在可查的“學霸”。

Monique也會猜陰晴不定的江誡的心思,周決明又恰好被扔進去了那檔節目。她隻以為這是一箭雙雕的好機會。

這檔節目是許靚的起點,卻也是周決明的終點。

她授意了些安排,不過許靚實在蠢的可以,沒有一樣能乾好。

剛剛她本來是找人直播拍出周決明“虐貓”的現場實證,所有東西證據都鋪好,隻等周決明翻船。

但就算這樣準備充分,許靚也能被周決明兩句話帶進溝裡徹底咬死。

Monique低了下頭,視線放在江誡搭在桌麵上的指尖上,誠懇道:“江總,是我休假休的太久,腦子還沒恢複回來。下次不會再把這種人拿到您麵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