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誡點點頭,隻提醒了下:“李耀隻是個擋箭牌,他一個今年才選秀出道的流量,你和他根本沒有利益衝突。但他能成為彆人的擋箭牌,也可以成為你的刃。”
兩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陳躍謙無奈的歎口氣:“他們太明顯,又太心急。”
陳躍謙離開後,李顧然進了辦公室,他將幾份文件放到江誡的桌角,看江誡揉著微閉的眼睛仰倒在座椅上。
他放輕聲音:“江總,季逢飛這兩天一直在聯係我,問您什麼時候有空見他。”
江誡睜開眼睛:“季逢飛?”
“對,是季青越的繼弟。”李顧然提醒道。
江誡想起本來準備利用季逢飛做的事情,突然有些提不起勁,他沉默了片刻:“先不管他。”
離開辦公室之前,李顧然還是沒忍住多說了兩句:“江總,從去年5月份到現在,您就一直工作沒休過假。這段時間公司沒大事,你要不要休息兩天,我看您…這段時間似乎有些疲憊。”
話落半晌,江誡都沒什麼動靜,也沒吭聲。
李顧然關上門離開了。
…
周決明他們在周五那天迎來了心知肚明的考試測驗。
周五的課表上便是寫的學習檢測,雖未明說,但這就是他們前四天學習成果的第一道檢驗。
這幾天,每晚陳周路都會和那個醫學博士給他們開小灶從十點補習到12點甚至淩晨。
當然,導演組的鏡頭也都默默的全都記錄下來。
連楊姚都感歎,這比她當年高考還要拚些。
她手握拳頭假裝話筒問隊裡的兩個年輕的學醫的姑娘:“妹妹們,你們每天都學這麼晚嗎?”
其中一個笑起來:“平時一直課很多,倒是真的。但沒有天天熬夜學到這麼晚,隻不過每學期期中期末季要人命。我們每次考完試真的有人考吐考暈,某兩次還叫了救護車。”
另一個說:“我才大三,現在的課本教輔資料從地上壘起來都快到我肩膀處了。”
楊姚比大拇指:“你們真的太棒了。”
第二個女生不好意思的笑了:“就是要我們多學多記,專業知識過硬。以後不說彆人,我們自己也才能放心投身臨床給病人看診啊。”
周決明抬頭看了眼說這話的年輕女生。
他當時招收研究生麵試學生時,也問了這個問題:“醫學算是難度很高,需要投入很多的一門專業。你們覺得你們自己能堅持下去嗎?”
那時坐在他旁邊的老教授還開了個玩笑:“不都說勸人學醫天打雷劈嘛,你們是被誰勸來的啊。”
幾名學生站在他們麵前,有緊張的、有自信的,但給出的答案都是一個意思:“踏進這扇門的時候,便做好了準備。既然做好準備,便也無懼之後的所有困難。”
…
一天考四門,上午一門,下午兩門,晚上最後一門。
考完那天隊裡幾個人都放鬆下來,呼出口氣。
導演組看他們這周確實很累很忙,便將周六排的兩節課挪到周天,帶著他們年輕嘉賓趁著周六去校外的女曰海放鬆玩一陣。
此時並不是旅遊旺季,而女曰海商業化程度並不高,在國內也並不出名,所以海灘上人很少。
隻有稀稀拉拉幾處周末大人帶著小孩來玩的。
周決明沒加入他們在沙灘上的球類活動,他站在金色的沙與淺藍海水的交際線上,罕見的放空著自己的思緒。一波浪平,一波又起,掩映他的腳背又退去。
他望著無邊際的海岸與天際的交線,儘頭似乎有厚重的雲層。
好些年前,他爺爺攬著他提著鞋子走在夕陽下細軟的沙地上。這個海也不叫女曰海,就叫一個很普通大眾的金沙灘。
周決明無聲的呼出口氣,這周三是他爺爺的忌日。
人死不能複生,醫生也本就比常人見過更多生死分離,以往這段時間他也能收拾好自己的情緒。
但在這熟悉的地方,敏感的時期,交錯的時空,他莫名有點低落。
身邊人的驚叫喚醒了他。他抬眼一看,剛剛還在淺水區圍著遊泳圈玩水的小男孩,突然被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打到遠處,此時頭和一隻手都從遊泳圈裡掉出去,隻剩下另一隻稚嫩的手臂還掛在翻起來的氣圈上。
沒有任何思考的時間,周決明扔掉手上的手機直接下水朝小男孩遊過去。
但在他的左邊,與他同時下去的還另有一人。
兩人同時抓住了驚懼的小男孩,周決明抹了把被水浸濕擋住視線的頭發和眼睫,對麵的年輕男人抬起頭向他看過來。
周決明看清那張臉,第一反應是輕輕皺了皺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