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占巢(1 / 2)

31.

周決明明顯沒如他的意。

周決明沒看周圍人,也並不畏懼他們高聳緊繃的體型,他兩手插兜,置身事外般對江誡說:“他們並不對你動手,你也並不害怕他們,所以不用我多管閒事插一腳。我還有事…”

不過他話沒說完,江誡就打斷了他,他強硬的再次扯住周決明的手臂,踹開麵前的男人:“誰說他們不會對我動手?我高二那年,跟他們強硬抵抗時,一條腿都折了,是綁著石膏上的飛機。”

周決明很快回複,語調淡淡:“但跟我沒有關係。”

一個空隙出現,又被人高馬大的男人頂上,他們也不說話,死死的圍住中間兩人,無聲的強硬態度就是表明要讓江誡必須跟他們走。

跟他們走,之後的流程江誡也能倒背如流。不外乎是利用一切手段禁閉、管控、強迫。而這次把他綁回去,還是和一個陌生女人結婚成親。

江朝海老了,可是江誡本人卻長大了。

這會他對江朝海的憤怒占據心頭,聽見周決明置身事外的態度,有些莫名。

江誡露出個淡淡的諷笑,看向身邊平靜的周決明的臉,對方也恰好與他對視,江誡能清晰的看見他眉目間蘊著淡淡的不耐。

他在眾人麵前湊近周決明的臉側,看著模糊月光下周決明冷白的耳朵,輕聲道:“我們不是睡過的關係嗎?你可是我唯一確定過關係的情人,你以為,他會放過你?”

話音落,他突然撤開,飛快頂開麵前兩人,拽住周決明直接帶著他跑起來:“先走。”

周決明有些不耐煩,身後是窮追不舍的一群高個男人,前方強硬的帶著他走的也是個陌生男人。

但他還是在某個路口轉向時使力將江誡拐了個彎,之後的路便由他引領。

寒冬涼夜,路麵偶有濕滑,學校附近的地塊寸土寸金,老舊的居民樓還占據著寶地不願挪開。房屋緊湊,戶型矮小,兩個大男人穿梭其中總有些伸展不開似的。

江誡看向前方那人的後腦勺。

周決明後腦整齊的發被偶爾晃來的路燈光映照的有些反光,視線順著對方的脊背下滑,到他握住自己手腕的手指,細長有力,捏著他的力道很鬆,手心溫熱,手背有些白的發亮。

冬季,半夜室外的溫度已經降到零下,江誡隻穿著單薄的襯衣外加薄夾克,卻完全沒有冷意,反而有些莫名的熱意從後腦勺喉頸處發散而來。

十來分鐘後,周決明帶著他終於七拐八拐的停到了一處小巷道。

巷道寂靜,樓上似乎有人家養著雞在夜鳴,身邊一樓陽台掛著的衣服被凍的硬邦邦,在夜色中堆疊成層層更深的陰影。

周決明微有點氣喘,他鬆開了江誡的手,隨手指了指前方黑暗的小道:“等會從這條路直走到儘頭,然後左轉就能上大路。”

江誡靠在冰冷的牆壁上緩和自己的氣息,有些無所適從的用另一隻手握了握還殘留餘溫的手腕,看向麵前的男人,聲音裡少了以往的冷:“你去哪?”

周決明很快平靜下來,氣息舒緩,他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隨口回應:“當然是回家。”

江誡看著他:“你信不信你一上大路,就會被他們看見,然後帶著你來找我。”

周決明收起手機:“不用你的操心。”他說這句話就隻是單純的表明這個意思,他自然不會那樣蠢,往人家麵前撞。

但江誡仍是涼了語調,開了個不相乾的話題,“那些人都是我爸派過來的。我是第一次逃開成功,但我害怕逃開的時間隻有這樣短暫。想要徹底逃脫,我隻能脫去江這個姓氏帶來的一切。”

江誡想逃開他父親和江這個姓氏,但周決明想逃開的是這個世界的時空。

周決明抬頭看了看漆黑無星的夜空,沒吭聲。

江誡見他不說話,從兜裡摸出包煙,低頭漫不經心的敲出一根來:“你有沒有明白我的意思?逃脫江姓,就意味著要脫開我父親附加給我的一切。”

周決明表情平淡的轉身,不願再繼續浪費時間:“那跟我並沒有關係,我先走了。”

但江誡叼住煙,又伸手扯住了他的袖口,他還沒說話。

周決明就又開口,他將江誡的手指扯開來:“你能不能不要總是扯著我?”

江誡靠著牆壁,另一隻手摸出打火機打火,黑暗中突然有了亮光和溫度。

之後便是霧氣繚繞,熏的他眼睛微眯:“你以前那麼想爬我的床,現在在這裝什麼矜持?還有,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金.主出事,舊情人家躲災。”

他捏著煙的手指晃過周決明冷淡的臉,說:“你可是我,唯一的情人。”

他話落,周決明還是麵無表情的平淡,沒有怒也沒有怨。隻是伸手進兜,拿出手機翻出當時剛過來簽約的那份合同留存的照片,示意給江誡看:“我記得這個時候我們就已經解約,結束那種關係。”

江誡隨意掃了一眼,哼笑了一下:“那種關係…是結束了,但你還是我板上釘釘的舊情人啊。”

周決明發現自己確實無法理解對麵男人的行為邏輯,奇怪且無理。寒冬深夜,耐著性子和他在這裡浪費這許久時間,也隻是因為他的困獸之爭而微有感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