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提到,他驚訝甚至欣喜於周決明還記得這些,當然也有些尷尬。
他緩緩踩下刹車,停在周決明家的樓下。
這片地區的路燈光時明時滅,所以他剛剛一過路口就開了車裡的頂燈。四周漆黑,似乎隻有他們的車裡是溫暖的、明亮的。
周決明情緒不錯,帶點溫和的笑。
江誡不想再愣頭愣腦的像個傻子,他偏頭看向周決明,再次自然的放鬆臉部肌肉勾出個笑:“那我還是吃現成來的好。”
江誡黑發黑瞳,又常是精致高檔的深色西裝,冷漠時給彆人的印象總是高不能攀的英俊,過於年輕的成熟男人。
但他的五官臉型其實更好用漂亮來形容,男女通用的漂亮,清淩淩的俊美。
此時此刻,他坐在駕駛座,偏過臉來露出個幅度細小的笑來。黑瞳裡揉著頭頂的亮光,窗外的黑由後方來,將他的輪廓襯的更清楚,他的頭有個小幅度的左偏。
周決明終於看到點他藏不住泄露出的靈來。
周決明笑容沒變,嘴角的弧度輕揚,隻說:“歡迎。”
紀念品確有其事,節目組本來準備直接郵寄給周決明,但江誡攬過這回事當了個幌子。
將後備箱的東西拿給周決明,江誡踩著厚雪在樓下站了會。天地寂靜,細雪不停,這麼會功夫,車身已經蓄積一層薄薄新裝。江誡微微仰頭看著那個特定位置的窗戶,等它亮起淡黃的燈光。
燈開沒多會,江誡本來準備轉身離開,卻看見那扇亮燈的窗戶被推開,一個模糊的人影在窗內出現,對方朝他揮了揮手,是個再見的動作。
江誡在黑暗中自然的微翹唇角,然後轉身進了車內。
但這頓春節的餃子江誡險些沒吃成。
那晚他心情非常熨帖的回到自己家,好些年沒這麼像個藏不住零食的孩子般欣喜期待,導致他這一路一直到家樓下的車庫都沒發現任何不對勁。
鎖車下來的時候,剛走過地上劃分的黃色粗線條,江誡的腳步稍微頓了頓。
他飛快的低頭避開自身後快速襲來的拳風,同時一甩腿橫掃來人下盤,卻不防左右兩側又有人來扯他的手臂,力氣極大。
江誡兩手手肘同時發力,以一敵四,飛快的閃避和襲擊。
但很明顯,他大了,他父親派來對付他的人也升級了。
有人一拳直抵江誡的喉骨,江誡側臉後仰上身,抬手與其相撞,同時抬腿踹開右側那人。
最後是道威嚴男聲,響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是那道讓江誡惡心的男聲,淡淡的說:“養你們有什麼用?4個都製不住他。”
江朝海又笑了聲,那聲音聽在人耳朵裡,泛起連片的雞皮疙瘩:“也不愧是我兒子,行了彆磨蹭。”
江朝海此次準備充分,親自來抓。他話落,就又有四個高大男人包裹過來,其中還有金發白膚戴著墨鏡的外國佬。
幾分鐘後,江誡被拷著手,坐在車後座江朝海的身邊。
他側臉、額頭、手肘、腹部連同小腿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或是腫大,有汗從發叢中向下滑落,流過額角出血的傷口。江誡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又將自己鎖進那個冷漠的殼子。
江朝海捏過江誡的下巴看了看,與江誡的眼神相對,吐出兩個字:“犟.種。”
江誡抬腳直接踹了過去,江朝海有些狼狽的避開,吼道:“停車!”
車在綠燈前停下來,後方堵住的車發出此起彼伏的刺耳喇叭,副駕駛下來個白人打開了後座門。
再次啟動,江誡的腳也已經被麻繩緊緊捆住。
他反而消了氣似的,卸去力氣,懶散的倚靠在車椅背上,目光無聲的盯著寬敞的車頂。
江朝海在旁邊說:“江誡,你給我搞清楚,我是老.子,你是兒子。彆以為自己私下搞那點小兒科的功夫我不知道,我沒空等著你玩過家家。”
江誡沒管江朝海在耳邊的喧囂。他此時是在慶幸,江朝海似乎是得到消息今天在樓下守株待兔而沒有直接的跟蹤,他應該不知道也不關心周決明的存在。
畢竟,江朝海這次帶他回去的原因,說好聽點是結婚,難聽點就是配.種。
前段時間,在季青越的反擊和梁則解約的接連衝擊下,飛天確實受到重創且聲譽下降許多。
但大老板江朝海的醜聞雖然成為彆人的談資,對總公司的運行影響卻並不多大。
不管如何,飛天二十幾年的基業擺在這裡,此次受到的風波隻是讓他搖晃幾下,大樓不塌,仍舊矗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