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接你(1 / 2)

58.

江朝海醒過來的時候是第二天早上,後頸被痛擊的後遺症極其強烈,他撐著頭緩了很久,仍舊無法忽視那股鈍痛。

然後很快,他便發現自己所在是一處條件特彆一般的小房間,粗糙的水泥牆麵和地麵將整個房間映襯的特彆灰敗,綠色的玻璃窗戶外麵是鋁製柵欄,整個房間狹小又憋悶,帶著讓人窒息的禁.錮感。

江朝海坐在一張破舊生灰的木板床上,可能有些受潮,黃色的木頭縫裡有很多不知名的黑色小蟲團在一起,棉被單薄,床板隨著他的動作搖搖晃晃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整個房間唯一的熱度來源是側牆的斑駁的結著蛛網的暖氣管,除此之外,就是一間粗糙的廁所和木製小桌。

江朝海下床,發現自己身上還是昨天那套商務正裝,隻不過在地麵摩擦過又淩亂的滾了一晚上,褲腿和衣袖全是褶皺。

江朝海走向唯一那處出口,使勁拽了拽門。

但沒有任何動靜,老式的鐵鎖將門嵌在水泥間內,紋絲不動。

他憤懣不已,又發力踹門,甚至不顧形象的朝外謾罵,推翻屋內唯一一張桌子製造出動靜。

但都沒有任何人回應。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他折騰的氣喘的時候,大門終於被人冷漠的拉開,有人拎著塑料袋將打包好的飯食放在門口冰涼的水泥地板上。

不置一言,在江朝海未反應過來後就直接鎖門離開。

這樣過去了四個黑夜,讓江朝海從最開始的暴怒中在表麵上冷靜下來。每到飯點,就有戴著口罩墨鏡的高大男人將飯食拎給他,除此之外他和外界沒有任何接觸。

他在這四天想了許多。

想自己白手起家的老爹、想瘋子一般的前妻、想自己順利的坦途、想公司呈指數般的發展速度、想公司裡那群看人下菜的貪婪的老總,最後落腳到他看重的但從不覺得他能惹出事來的大逆不道的混賬江誡身上。

他的眼睛被熬的很紅,血絲在眼白裡連成牆角的蛛網,幾天不修理保養,此時的他狼狽又灰敗。

然後在下一次有人送飯時,他終於平靜下來,說:“我要見江誡。”

他自然沒見到江誡,下一頓飯時,兩個陌生的保鏢帶著名西裝革履的律師模樣的男人進了門。

律師光鮮矜持的有些過於年輕,在這灰敗的房間裡顯得格格不入。

江朝海微眯眼睛,認出他來,那天在彆墅,坐在江誡旁邊敲電腦的男生。

“有煙嗎?”江朝海問。

對麵三人無甚回應,宋肴然將一張照片放在沾著灰塵的桌麵上:“江董,這是我們帖印的您過往的簽名模板。”

江朝海冷冷的看了一眼手側邊的照片,這是在防止他耍花招,他目光似殘喘的毒蛇,盯著宋肴然帶著稚氣的臉,冷冷道:“我沒有江誡那麼多的心眼。”

他朝宋肴然攤開手:“合同呢?”

宋肴然依次拿出鋼筆、紅泥,最後將蓋好公司印章的合同放到江朝海手邊。

江朝海低著頭,目光沉沉的盯著桌麵上那幾個刺眼的大字。

最後平靜的抬起手來。

1月25日,春節前2天,在自己新公司處理事情的江誡被上門來的民.警拿著傳票帶到警.局,有人實名舉報他涉嫌強.迫.交易罪,強迫受害人、違抗受害人的個人意誌、使用威脅手段強迫他簽訂交易合同,涉款巨大。

下午時,江誡便被人從後門處低調的帶走。

當晚,江朝海也同時被傳喚到警.局,讓他驚訝的是,江誡與他沒有隔著鐵柵欄或玻璃門,而是都在一處普通的會客室。江誡靜靜坐在對麵,看他走進來,手裡的紙杯已經不再冒熱氣。

背後的時鐘走到晚上22:30,美股交易市場準點開盤,而此刻,上市公司飛天傳媒的大批量股份以較低的價格低調的擺上了交易市場。

同行律師耐心的朝江朝海解釋,他們昨天簽訂的那個合同屬於無效合同,蓋的公司總章沒有更新日期,章無效,合同隻是一紙廢棄可回收品。

而對於江朝海所說的綁架拘禁,卻沒有直接證明。

他待的地方是自己名下一處偏僻的樣板房,公司有他自己發布的請假條,江朝海身體健康也並沒有被虐.待的痕跡,且他的控告人還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通過監控發現江誡乃至江朝海的行程軌跡也並沒有奇怪的地方。

局裡的警.察認為這隻是個父子間的烏龍,客氣的請他們回去,早點洗洗睡了。

江朝海等在門口,等穿上外套的江誡走近,然後直接揚起手要在警.局門口扇他一巴掌。

但江誡微微偏頭,輕輕的捏住江朝海的手腕,力度不大,江朝海卻在這種禁錮下動彈不得。

江誡鬆開他的手,揣進衣兜,冷冷的看江朝海一眼,提醒他:“爸爸,你電話在響。”

江朝海直接開罵,又是惡俗難聽的侮辱詞彙,夾雜著威脅恐嚇。

江誡沒有給予多餘理會,等車到來,便直接離開。

上車,隻有江哲一個人在車上,他一邊注意著路況開車,一邊說:“陳偉岸那邊,說深海大電影院的項目,他想和您談談。”

深海大電影院是江誡的新傳媒公司沉海的一個近期較大的項目。

江誡控製了他的女兒,陳偉岸便慌了,主動來與江誡談條件。

但江誡什麼都沒要他的,甚至反而給他走了些便利,條件隻是讓他和江朝海繼續友好“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