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瓔點頭,又想起了什麼,跟他承諾:“明年我會在秋裡的時候來京城。”
文杞的目光瞬間明亮了許多,許是與母親的關係確實緩和了不少,他高興之餘也忍不住說出自己的願望:“母親可以給我寫信嗎?”怕拒絕,又趕緊補充,“就是到了以後,寫信給我報個平安。平日裡就不需要了。”
他說著不需要,眼裡卻全是需要。
梁瓔失笑,但其實心口是在泛疼的。她收到過文杞的信,隻是從未回信。
這次,她點點頭應允下來。
馬車還未駛出內宮門,就被攔住了。
“李公公,”那侍衛顯然認識太子宮裡送梁瓔出宮的人,說話也客氣,“皇上有令,最近皇宮戒嚴,需持皇上手諭方可進出。”
小李子看看馬車,壓低了聲音:“劉侍衛,這可是太子殿下的客人。”說著還掏出了太子的令牌。
可對方根本不看就推了回去,擺擺手:“有李公公你在這裡,我還用看什麼令牌?但是接到的命令就是這樣的,您也彆為難我們。”
“就今日……”
“就今日也不行。”
梁瓔在馬車裡都聽見了,她又想咳嗽了,但也隻能捂著嘴,儘量不發出聲音。
她不知道這是魏琰故意還是無意的,隻覺著心中的不安愈加濃重。待身體這陣不適過去了,她才緩緩放下帕子。
最終他們又回到了東宮。
文杞聽說後很是氣憤:“母親你不用擔心,我去找他就是了。”
結果他怎麼去的,就怎麼回來。魏琰以公事繁忙為借口拒絕了他的見麵。
梁瓔隱約間明白了什麼,魏琰這是故意留下了自己。她不明白的是,為什麼?
她又在東宮住了幾日,身體的不適已經愈發明顯了,她都是強忍著,隻在一個人的時候抱著溫熱的水多喝幾杯作罷。
文杞這幾日找了魏琰幾次都被攔在了門外,梁瓔知道,他是在等自己。
如今並非後妃身份也不能直接去見人,她隻能給魏琰轉遞了消息。
消息遞上去的第二日,梁瓔見到了魏琰派過去的人。
“夫人,皇上召見您。”林福一臉笑意地說著,“您有什麼話,就當麵跟他說吧。”
梁瓔沒有立刻動作,文杞今日不在宮中,種種巧合得像是魏琰故意安排的。
“夫人儘快吧,不要讓皇上久等了。”
那邊等待的人又催了幾聲,容不得梁瓔多思考,就被催著坐上準備好的轎子裡。
轎子被人抬起,梁瓔也掀起轎簾的一角往外看。她對京城不熟悉,但對皇宮就再熟悉不過了,所以很快就發現這並不是通往禦書房的路。
在一邊跟著的林福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疑惑,在一邊解釋:“夫人,您身份特殊。這要是被有些人見著了也不好,所以皇上隻能委屈您一下了。”
他們的目的地是長寧宮。
是梁瓔出宮前的宮殿,還沒有到的時候,她就已經發覺了。
長寧宮當日為了讓梁瓔假死順利出宮,曾走水過。可現在入目她的眼中的,並非斷壁殘垣景象。
“夫人還記得這裡嗎?您走後,皇上就將這裡翻修得與以往一模一樣了。”林福在一邊解釋。
他的語氣頗有一種對往事的懷念,可故地重遊的梁瓔,就隻有厭惡與不耐。
她看向林福,無聲詢問魏琰在哪裡。
林福倒是看懂了:“夫人先進去稍等片刻,皇上大概要忙完了才能過來。”
在這一群虎視眈眈的眼睛麵前,梁瓔沒有旁的選擇。
她走了進去,宮殿裡很安靜,腳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沒有任何聲音,以至於身後大門關上的聲音就異常刺耳。
梁瓔回過頭,殿門正完完全全地緊閉上。咚得一聲,重重地落在她的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