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裡的梁瓔沒有受那麼嚴重的傷,雖然曆經磨難,卻還是會說會笑會跑。他也沒有薛凝,皇後的位置,他從來都留給了她。
他們停在了鳳儀宮外,停在了他曾經許諾過的地方。
大殿的門緩緩打開,他從她的身後彎下腰,貼在她的臉邊,語氣鄭重地開口:“以後,這就是你的宮殿了。”頓了頓,又補充,“我們的家,我們三個人的家。”
女人呆愣的表情,在聽到後麵一句後,慢慢地轉為了耀眼的笑容,那雙眼睛更是在熠熠生輝著。
“魏琰,”她說,“我好喜歡啊!”
他看到她歡快地跑進去,跑進那屬於她的宮殿中,欣賞著每一件自己為她精心準備的東西。
而他自己,就隻是背著手,慢慢走在她的身後。
滿足,聽到她說喜歡的時候,那填滿胸口的悸動,就是滿足。
最後,她是停在那件鳳袍麵前,轉頭看向自己:“這也是我的嗎?”
她已經是他的妃了,可此刻的他們,就像是才要成親的未婚男女。
當然啊,當然是她的,除了她,還能是誰的?
這話幾乎是要脫口而出的時候,魏琰醒了。
夢裡的一切都是假的,隻有她看到鳳袍時那驚豔的眼神是真的。
當初她看向鳳袍時,那悲涼眼睛就仿佛在說,真漂亮啊。後來也無數次地出現在他的夢裡,夢裡的自己,隻會迫不及待地想要給她。
給她所有她想要的一切。
她後來棄之如敝屣的一切。
***
梁瓔睡得不太安穩。
她這幾日都沒有請大夫,今日好像病得更重了,頭暈暈沉沉的,全身疼痛得厲害,鼻子也總像是堵著什麼,讓她呼吸不暢。
如果繼續這樣,她就隻能尋太醫了。
可是梁瓔還在猶豫,如果叫了太醫,她就真的暫時離不開皇宮了。因為這樣的顧慮,她連咳嗽都怕被人看見,隻能拿被子蓋住。
正這般難受得頭腦都不清醒的時候,她似乎聽見了敲門的聲音,這聲音讓她一瞬間清醒過來。
梁瓔從床上坐了起來,掀開了被子。
她身上的衣物都是完整的,因為睡在這裡沒有安全感,她每天都是恨不得裹上幾層衣物再睡。
這會兒聽到了動靜,更是馬上離開了床這種讓人覺著不安全的地方。
她往門邊走去,方才的敲門聲已經停了。
梁瓔這幾日為了不暴露自己的病情,一直沒有留人伺候。這會兒空蕩的屋裡隻她一人,和燃燒著的燭火,寂靜得有些可怕。
她在門邊凝神聽了一會兒,除了風聲什麼也沒聽到。
難道是自己病糊塗了聽岔了?梁瓔鬆了口氣,她決定明日還是得找個大夫來看看,否則等總不能拖著這樣的病軀再見到淮林。
她轉過身,剛走了兩步,猛然一聲大門被推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隻一瞬間,冷冽的寒風就已經在往裡刮了,屋內兩邊的燭火,已經有幾盞被吹滅了,剩下的火焰也在風中跳動著。使得屋裡一時間暗下去了不少。
梁瓔的身體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狠狠抖了抖。她不敢回頭,就隻是僵硬著一動不敢動。
不行!敏銳地察覺到了危險在靠近的梁瓔腦海裡閃過了這樣的想法,她得快跑。
女人向前兩步的逃離動作,仿佛刺激到了身後的人。
不是這樣的,她的腳步,明明隻會邁向自己的,為什麼現在要逃離?
他兩步就追了過去,在酒的驅使下,魏琰拋開了所有的小心翼翼,隻順從著內心的渴望,將魂牽夢繞的女人抱進了懷裡。
“梁瓔,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