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瑞祥這樣找茬挑刺的男生對於魏嫌來說實在常見,長得漂亮又不夠強勢的女孩最招那種蠢貨,解人家的內衣帶,拆人家的辮子繩兒,從他身邊路過都攔著不讓走。
不過接電話的人不是段雪堯,這已經讓魏嫌的心裡鬆了口氣了。
魏嫌知道這種時候不能亂,你越慌他越來勁,要是表現的不為所動,他自己就會覺得無聊了。
於是手心攥了一下厚重的褲子麵料,然後輕咳一聲,對著手機儘量清晰的開口道:“是有點急事,有個東西需要明天早上之前……”
“哦,著急找堯哥是吧?今天晚上必須見著他?”張瑞祥壓根不聽她說完,嘻嘻哈哈的打斷她,周遭環境有些嘈雜,似乎還有彆人的竊笑聲。
這不友好的意思就足夠明顯了,魏嫌頭疼起來,閉著眼睛歎了口氣,又咬牙開口道:“不是,不是,我不是要找他的,隻是因為我沒有其他同學的電話。你們現在誰有時間嗎?能不能下來拿一張表上去,我現在在你們樓下。”
302宿舍裡麵,四個大男人中間擺著一個手機,裡麵公放出女孩子的聲音,她說話有點慢,嗓音不高,已經儘力平淡了,但仍有些細微的著急和無可奈何掩飾不去。
就好像被怎麼欺負了似的。
張瑞祥抱著椅子靠背反坐在裡麵,同康鵬和王曆陽對視一眼,忽然明白他們說的“示弱”是怎麼一回事了,魏嫌這可憐見的,要是不是電話是他接的,忽然聽見這麼一句準得上來打抱不平啊。
王曆陽朝手機看了一眼,比了下大拇指,“牛批。”
魏嫌電話都打到段雪堯手機上了,還能說自個兒不找他,找誰都可以,還說得跟真的似的。
張瑞祥朝段雪堯看了一眼,他叼著煙,披了一件白色襯衫正在係扣,煙灰積長了要落下去,他擰著眉往前探身,一邊收緊腮幫子猛吸了一口。
就跟沒聽見似的,毫無反應。
張瑞祥才不管魏嫌是要以退為進,還是想博取他們的好感,哪怕真就是為了一張表也不給她得逞,“彆啊,讓堯哥知道了我們說不清,你們倆可有一段啊,你說我們誰下去合適?”
有一段……
魏嫌腦子轟的一聲不轉了,“你、你們……你們都知道了?”
張瑞祥哼笑一聲,“可不是麼。”
原來以前的事段雪堯都跟他們說了,難怪他對她會是這種態度,果然這些敵意並不是錯覺。
魏嫌嗓子有些發乾,她實在不想再繼續下去了,臉上泛起一片難堪的潮紅,心思裡已經亂了。
說來很沒出息,但她真後悔打這通電話,早該想到會有什麼結果的,大概沒人想跟她一樣把以前的事徹底翻篇,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
而且連她自己也做不到一點瀟灑,跟段雪堯的那段初戀,早就成她的心裡的刺了,提起來就是翻開了心裡的一片潰爛,她自己都不敢看一眼,本能的想遠遠逃開。
但是……不行。
哪怕她明天早上就豁出去找導員說不當班長了,可今天的事也還是要完成,她做不到因為自己耽誤老師的工作,也不想留下個爛攤子。
眼圈不自覺發紅,她硬是忍著心裡每一字一句的不適,若無其事道:“那這樣,你告訴我你們住哪間寢室行嗎?我看看能不能找個同學幫忙捎上去給你們。”
她像是沒有底線似的,都這樣了還很耐心,溫言軟語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張瑞祥開始耍賤了,“不行!那更不成了,班長你隨隨便便找彆的男人幫忙那叫什麼事啊,我們堯哥的臉往哪兒擱?你在樓下等著,我們馬上就讓堯哥下去。”說著看了段雪堯一眼。
他說完之後,電話裡靜了兩秒,幾個大老爺們全都豎著耳朵聽著,半晌才聽到那邊傳來輕輕的一聲歎息,“……好,你跟他說一下吧,我就在8號樓門口等著。”
電話被掛斷了,張瑞祥不屑的翻了個白眼:“嘖嘖嘖,說那麼多,最後還是為了見你啊,一說讓你下去不就馬上答應了。”
段雪堯已經換好衣服了,一件白色襯衫,一條黑褲子,襯衫下擺懶散的搭在褲腰外,腳下踩著一雙黑vans,發梢微微彎曲的頭發抓到腦後,身材顯得高挑得過分了,英俊逼人。
周遭穿著綠油油軍訓服嗦粉的阿宅望著鼓了下掌:“打扮的好,你就得這樣,讓班長一見你就被帥暈,從此茶飯不思,哭著喊著求你複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