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1 / 2)

獵宮前麵巨大的廣場之上, 獵物堆垛有大有小。

唐瑛指路前麵最大的一堆獵物:“陛下, 臣女與同僚所獵的野豬便在那一堆裡。”還故作驚異:“臣女真不知道這些全是三殿下所獵。”

言下之意, 三殿下您就算是不拖彆人的獵物來充數, 其實也是成績斐然啊。

二皇子:“……”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嗎?

萬皇貴妃還當元穎要跟元閬爭今日冬獵第一,不過礙於此事還未有定論,但看向他的眼神已經不善。

都到了這一步, 三皇子隻能咬死不認:“父皇,那是兒臣所獵,其餘是皇兄帶人所獵。”

唐瑛恍然大悟:“哦, 原來是三殿下拖著臣女跟同僚所獵給二殿下充數啊,真是兄友弟恭,令人欽佩。”

二皇子細品,心中更不是滋味。

她分明就是在嘲笑自己沽名釣譽, 夥同三皇子一起拿彆人的獵物來湊數, 就算是他現在站出來說自己毫不知情,恐怕也難逃乾係。

早有侍候的宮人搬來了椅子, 南齊帝就勢落座, 急召四皇子與禁騎司鳳部幾人, 連同三皇子身邊的一乾護衛前來, 眾人很快便齊聚廣場, 聽候皇帝陛下的審問。

四皇子元鑒的證詞聽著總有點可憐:“父皇明鑒, 兒子是頭一次參加冬獵,騎術與箭術都不大好,也無人願意跟兒臣結伴, 兒臣一個人打馬在林中走,哪知道越走越偏,迎頭撞上一群野豬,隻當自己再也見不到父皇了,沒想到遇見了禁騎司的人,是他們救了兒臣。尤其張瑛箭術出眾,上來就射中了三頭野豬。”

堂堂皇子,身邊竟然連一名侍衛都沒有,對比二皇子與三皇子出行前呼後擁,還真是天差地彆。

其餘五名鳳部兒郎都紛紛作證,給出的理由也是無懈可擊:“小的們奉命巡邏,職責所在,若非事出緊急救人,不可能射殺獵物,故而救了四殿下之後,見殿下獨自一人,恐再遇危險,便請殿下與小的們一起走了。”

三皇子元穎見禁騎司的都是硬骨頭咬不動,便把矛頭指向了元鑒:“四皇弟真是說笑了,大家都帶著侍衛,怎麼就你一個人在林子裡亂鑽?難道你沒有侍衛?還要編造什麼禁騎司的人救你的謊言來搶我的獵物!”

皇子分府,按例自然會有一套班底跟著,從侍衛到管家,婆子丫環長史都配齊了的,但偏偏四皇子出宮開府之時,還是個冷灶頭,無人來燒,不說分到府裡的奴仆覺得跟著他沒前途,往後一輩子沒有指望不說,碰上彆的皇子府裡的下人也要矮人一頭,便是應該配備的侍衛都無人願意前來。

元鑒早都看開了,侍衛可不比灑掃仆人,隻要能乾活。保護他的侍衛首要的是忠心,他既沒有號召力讓彆人效忠,又何必耽誤彆人的前程,最後離宮開府的時候,身邊也就兩個從小跟到大的小宦官算是心腹。

金殿求死之後,戶部與工部的人心中有愧,倒是迅速派人修繕了府邸,把沒完工的地方都加緊做完了,但也僅此而已,侍衛卻依舊不見有人分派下來。

三皇子上麵有二皇子照應著,一應班底雖然比不上二皇子,但也配備齊全,他對這個弟弟又從不關心,哪裡知道四皇子府裡至今沒有侍衛。

元鑒當即叫屈:“父皇,兒臣沒有說謊,自從開府之後,兒臣身邊並無侍衛,也無人委派侍衛給兒臣。”他垂頭道:“平日出門倒也用不著侍衛,參加冬獵就……隻能兒臣一個人了。”

南齊帝沒想到底下人弄鬼,居然苛責皇子到如此地步,當即大怒:“是誰管著這事兒?你放心,回頭朕一定嚴查!”

三皇子隱隱覺得,這個從前默默無聞的四皇弟自從告了一回狀之後便嘗到了甜頭,儼然化身為一隻告狀精,逮著機會就向父皇告狀,實在有些討厭。

“父皇,就算四皇弟沒有貼身侍衛,可是他也不能撒謊吧?”他心中篤定這些人拿不出強而有力的證據,隻能死咬到底:“兒臣帶著人獵殺的野豬,憑什麼要被誣賴?父皇不能隻聽四皇弟他們的片麵之詞,不如也問問兒臣的侍衛!”

南齊帝就著宮人送來的熱茶啜了一口,順勢審問了元穎身邊的侍衛們,這些人與自家主子一個鼻孔出氣,聽了前麵幾人的證詞,也瞧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雖然心中發虛,但主子都咬死不認,他們更沒道理坦白了。

他們七嘴八舌,把三皇子遇上七頭野豬,又如何帶著他們獵殺的過程講的精彩無比,還強行給三皇子加戲,馬屁拍的很到位,直將三皇子講成了箭術超絕的勇士,連二皇子都覺得這些人口裡的元穎十分陌生,麵色難堪,心中已有定論。

——恐怕這小子當真是為了討好自己,這才做出偷機取巧之事。

南齊帝越聽麵色越不好看,卻也強忍怒火聽完了這幫馬屁專家的供詞,難得他還能擺出公事公辦的態度:“除了證詞,你們還有彆的證據沒有?”

三皇子:“父皇,那些野豬身上的箭都是軍中普通製式,都是在獵場領的,所以才能被四皇弟跟他們合起夥來誣陷兒臣,四皇弟也太……”他沉痛道:“我知道四皇弟平日就瞧我不順眼,可你也不能因為嫉妒我與二皇兄關係親密,就做出這種事情吧?”當真是好兄長模樣,就算“被誣陷也還秉承著包容之心試圖讓弟弟回頭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