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遠跟著柳四,沿著一道木製回廊一直往前走。
回廊和地板用的都是上好的柚木,表麵刷過桐油,又打了蜜蠟。
陽光斜照下,呈現出漂亮的棕黃色澤。
既有古韻,又不顯得老舊。
廊沿堆砌著石塊,再外是一條小溪。
上邊落著些或枯黃或淺綠的竹葉,順著水流一路叮叮咚咚向身後流去。
路遠的心情也隨這清幽靜謐的環境變得更平靜了一些。
不多時,前頭帶路的柳四在一處地方停下來。
“到了。”
路遠也跟著停下,目光落在回廊右側。
這是一處房間,門上印著一個大大的“鶴”字,被拉門均勻地分成兩半。
“館主就在裡麵等你,進去吧。”
柳四笑眯眯地跟路遠拱拱手,然後直接順著他們來時的路快步離開。
隻留路遠一個人在此。
路遠看著麵前的鶴字大門,沒急著進去,而是先用精神力向內稍稍探查了一下。
不過這房間貌似比路遠預想中的要大多了。
他十二米的精神力探查範圍,所能“看”見的除了地板,還是地板。
“鶴派派主..我記得沒錯的話周淩提起過,好像是叫柳道源”
路遠站在鶴字大門前,雙臂自然下垂,神情平靜,默默地思考著。
“柳道源現在見我,無非就兩個可能。”
“一是覺得我表現得足夠出色,他對我很滿意,想要當麵對我褒獎。”
“二是覺得我表現得有問題,他對我心存疑慮,想當麵進行進一步的試探和審查。”
這種經曆路遠有過一次。
當他穿越過來,第一次月測考進班級前三的時候。
班主任將他叫到辦公室,開口的第一句話問的就是他到底有沒有作弊。
這其實很正常。
一個往常平平無奇的學生,突然之間表現出遠超預期的能力,肯定會受到旁人的質疑。
剛剛他走出考核室大門時已經感受過一波了。
“.不論是哪種可能,大概率都少不了對天賦和實力更深層次的考量和檢驗。”
“那我應該怎麼做呢?”
類似的抉擇路遠當初在學校已經做過一次了。
現在也沒什麼好猶豫的。
“沒有人能拒絕太陽的升起,也沒有人能夠拒絕一個天才勢不可擋的到來”
麵前的鶴字大門一點點向兩側拉開。
“準備好了嗎?鶴派派主..柳道源!”
路遠輕吸一口氣,一步邁了進去。
“啪嗒——”
腳步聲。
即便是心中早有預料和準備,當一眾親傳踏入考核室之後,還是不可避免地被眼前極具衝擊力的一幕給狠狠震撼了一下。
考核室的四麵牆壁上,五名親傳候選以各種姿勢被深深嵌進鋼製的牆體裡。
全都陷入休克昏迷的狀態。
唯一一個沒有上牆的,身體怪異地合攏扭曲著,閉著眼睛安靜地躺在地上。
這裡似乎經曆過一頭凶猛巨獸的肆虐,到處都是狼藉。
而牆上掛著和地上躺著的,便是巨獸咀嚼過後的“殘渣”。
“這都是那小子乾的?”
有人喃喃開口。
但很快被人反駁。
“不可能!”
一個人大步走出來,三十出頭的年紀,身體勻稱,五官端正。
正是同為焦岩市源武館的秦峰。
“那小.”
秦峰瞥了一眼一旁的林誌勤,改口道:“路遠入門練武不過三個月,雖然天賦不錯,但想要做到這般.
那就是天方夜譚。”
他走到就近的一個被“掛”牆上的候選麵前。
伸手撥開其胸前的衣服,查看傷勢。
“有鶴勁爆發的痕跡.這些人應該是被二師兄推舉的候選肖慕白擊敗的。”
秦峰神色平靜,語氣篤定地說道。
“那肖慕白又是被誰搞成這樣的?”
眾人疑惑,目光紛紛聚焦到躺在地上的肖慕白身上。
肖慕白的傷勢最嚴重,打一眼就知道他全身多處嚴重骨折,甚至可能已經傷及到了內臟。
他身上散發著魚鱗光澤的B級防護衣顯得格外紮眼。
每個人看到防護衣的瞬間都忍不住下意識朝此時就站在肖慕白跟前的烏發中年看上一眼,心中感歎:二師兄是真舍得啊。
他們對待這次親傳考核,也就小打小鬨的隨便給點東西。
二師兄不愧是二師兄,大手筆,直接一套B級防護衣給整上。
這玩意普通人穿上都能硬受中速行駛的汽車正麵衝撞不受傷。
而給了肖慕白這樣已經進了練臟的武者,一般生出勁力的武師也很難將他打死。
這種配置放在這樣的親傳考核裡,多少有點高中生參加小學運動會的感覺了。
可偏偏的
身為“高中生”的肖慕白反而是場中受傷最重的一個!
“我不知清楚。”
秦峰搖搖頭,看向烏發中年。
“二師兄應該能看出點什麼吧?”
被眾人目光環繞的烏發中年收回放在肖慕白身上的目光,回頭淡淡說了一句:“叫柳四過來,調監控。”
眾人眼眸微亮。
但還未等他們行動,之前領著路遠離開的柳四已經帶著人從考核室外走了進來。
“不用二爺吩咐,柳四現在就安排。”
柳四招招手,身後的聆鶴軒下人立刻將播放投影的一應設備架好。
二十分鐘前考核室內發生的一切也徐徐在眾人麵前展開。
————
七人進入考核室,考核室大門關閉。
五名候選聯手,肖慕白成為眾矢之的。
一直到兩方開始動手,事態的發展都在所有人的預料之內。
每個人臉上都沒有什麼變化,心照不宣地將那些所謂的陰謀和手段給齊齊忽略過去。
直到
視頻中的肖慕白為了破解五人圍攻,可能還想著順帶解決掉一個礙眼的,伸手去抓站在一旁毫無存在感的路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