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眼(1 / 2)

梁斐抬起屍體的手腕,手腕上隻要一道黑色紋身,紋身在玩家死後並沒有變成手環。

他沉吟一瞬,忽然注意到身後的解坤沒有回應。

“解坤?”梁斐疑惑回頭,剛剛還活蹦亂跳的解坤靠坐在地上,似乎在閉目養神。

梁斐顧不得敵人的屍體,扔開手腕連忙回到解坤身邊:“傷口怎麼樣?”

他剛找到止血藥劑,還沒來得及給解坤使用,就遇到敵人突襲。正如梁斐所擔心的那樣,剛才的劇烈運動導致解坤身上的傷口再度開裂,纏繞在腹部的繃帶暈染出幾分血色,刺目的猩紅還有不斷擴散的趨勢。

梁斐快速將繃帶解開,隨後用止血藥劑止血。冰涼的藥劑與皮膚觸碰的瞬間,解坤的身體忽然抖了一下,似乎難以忍受止血劑造成的痛楚。

梁斐一抬頭,就看見一雙可憐兮兮的眼睛。

不用問,梁斐一眼就能看出來,解坤又人格切換了。

解坤曾經說過,一旦他的身體陷入虛弱狀態,大佬版解坤出現的時間就會縮短。梁斐估計是剛才那場遭遇戰,消耗了他大量體力的同時崩裂了傷口,進一步造成大佬版解坤的消失。

現在的解坤沒什麼戰鬥力,好在不會拒絕梁斐為他上藥。隻要他的傷勢不再加重,推進遊戲進程的事情都好說。

生死遊戲內的特殊道具十分好用,解坤腹部的猙獰傷口很快就開始結痂。確認傷口不再流血之後,梁斐將繃帶重新纏上,順便再三告誡解坤不要亂動。

先前的偷襲者早已死得不能再死,梁斐又仔細檢查了一遍屍體,除了該偷襲者沒有玩家手環以外,沒有發現任何線索。

他碰了碰屍體手腕上的紋身,疑惑道:“出故障了?”

解坤也不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兩人隻能暫時不管這處異常,繼續往本樓層深處探索。

失去武力值的解坤,仿佛也失去了對痛覺的忍耐能力,一邊走一邊往梁斐身上靠。梁斐一開始還毫無所覺,直到自己都快被擠到牆壁上,才忍無可忍提醒道:“走不動了可以先休息一下。”

解坤以為可以和學長坐在一起休息,立馬舉雙手讚同。結果他剛原地坐下,梁斐便叮囑一聲,頭也不回地走向走廊深處。

“學長……”解坤有氣無力。

梁斐腳步一頓,仍舊沒有回頭:“這裡暫時沒有危險,待在原地不要亂動,我馬上就回來。”

他聞到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味,異味的源頭似乎就在前方。保險起見,還是讓武力值為零的解坤在走廊等他為妙。

沒想到他剛走兩步,解坤蹬蹬地追上來,生怕他把自己扔在走廊不回來了。

“傷口不痛了?”梁斐道。

解坤僵著臉,搖搖頭:“那個……”

梁斐回過頭,以為解坤要對他說什麼。沒想到解坤眼神飄忽,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沒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沒什麼……”解坤低下頭,像是一隻被主人遺忘的大狗狗。

梁斐見解坤死活不說,隻能繼續往血腥味的來源處前進。幾分鐘後,走廊地麵出現幾塊乾涸的血跡。

梁斐忽然產生幾分不好的預感,加快腳步走近那片血跡。發黑的血跡背後,一間牢房大門敞開,稍稍靠近幾步就能看清牢房內的所有東西。

梁斐走到牢房門口時,忽然腳步停頓,瞳孔驟縮。解坤注意到梁斐的神色異常,緊張道:“學長,裡麵有危險?”

“彆過來。”梁斐道。

他話音剛落,解坤就兩步趕上來,不顧他的阻止看向屋內。

催人作嘔的惡臭撲麵而來,與此對應的是一副血腥又殘暴的畫麵。十幾具人類的屍體堆積在牢房之內,過於密集的堆放幾乎讓人分不清零亂肢體的主人。

更加令人不適的是,所有屍體的眼睛都被挖空,隻剩兩個黑洞洞的眼眶“凝望”著天花板。

梁斐擔心廢柴版解坤受不住這麼惡心的畫麵,便想將他暫時拉開。沒想到解坤看過屍體堆後,臉上幾乎沒有表情變化,仿佛根本注意到那堆恐怖的屍體。

梁斐強忍著惡臭與屍體帶來的視覺衝擊,走進牢房簡單檢查了一遍。

屋內大致堆了十二具屍體,礙於屍體的味道實在太大,梁斐沒有將屍體搬開仔細清點。每一具屍體的雙眼都被掏空,手上的黑色紋身也沒有變成手環。聯想到剛才的偷襲者,他忽然產生了一種猜想。

難道生死遊戲的遊戲場地裡,不止三十二名玩家?

梁斐完成預熱遊戲時,木偶曾宣布存活者還剩二十二人。後來梁斐和解坤分彆處理掉兩人,不算持有“後窗的班主任”的那名玩家,以及他和解坤兩人,剩餘存活人數最多還有十八人。

梁斐自認為他們下樓的速度不慢,剩餘十八人中的十二人都死在這裡的可能性微乎及微。除此之外,這些人的手腕上雖然有屬於玩家的紋身,他們死後紋身卻沒有自動變成手環。

聯想到這一點,梁斐問道:“會不會是上一輪遊戲失敗玩家的屍體?”

他話音剛落,又立馬否認了自己的猜測。

就算房間裡的屍體屬於上一輪玩家,那他們剛才遇到的偷襲者又是怎麼回事?

生死遊戲的規則非生即死,要麼殺死敵對方所有隊員完成遊戲,要麼在爭鬥過程中被殺死,不可能出現被困在遊戲中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