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青以世家為助,而後以武立國,如今隻是天下出現了狀況,牽動了江湖世家的根本,便有了分崩離析的征兆,造成這樣的緣故,終究還是因為江湖世家那家大於國的觀念。當然,顧某沒有在說你們左家,雲州李家這些極個彆為大青鎮守邊疆的世家。”
說著,顧稷為自己疊了個甲。
“顧丞相的意思是,江湖世家的實力過於強大,但是無人可以掣肘其為了自身利益的發展,所以當天下發生了動蕩,他們便會……”
顧稷對左寧這個舉一反三的腦子甚是滿意,如果和一個蠢材說這些,非得他講透徹才行,而左寧在見識到了今天早上朝廷之上的那個大瓜之後,再聽顧稷的講述,自己便推斷了出來。
“是的。今日叫左都尉過來的第一個事情,便是為左公子撥雲見月,左家世代忠烈,這次陛下將公主下嫁,有一點,便是做給江湖上世家,宗派所看的。但是,江湖已經不是百年前的江湖了,世家也不是百年前推你沈家上位的世家了。他們的胃口,在百年裡,越來越大了。今日朝堂上,並州劉家的作為,想必左都尉也看在眼裡了。”
做給天下世家看的嗎?天下腹地的這些世家豪族,都如同並州劉家這般發展到了連天子都無法管製的地步了?左寧目光盯著茶杯上麵漂浮著的茶葉,沉默不語。
看見左寧這個年輕人有些迷糊了,顧稷也是能理解,年紀輕輕就被迫卷入了這些世家皇族的紛紛擾擾之中,就是再天才的年輕人一時間也是很難短時間適應的。
他拍了拍左寧的肩膀,語重心長地道:“我向聖上推薦你去擔任了護軍都尉,一則看重你在北遼的從軍經驗,二則希望你能為天下世家起到一個榜樣的作用,
最後,作為守衛皇城最後的防線,我認為你有足夠的實力的擺平其他問題,守護好陛下。”
但是,顧稷沒有說的是,各地的諸王隱隱約約有了割據的動作和態勢,百年大青,可不隻是有江湖上的世家豪族在地方上弱化了皇權,同是還有久久沒有處理的藩王問題。
曆朝曆代,也就大青如此放縱藩王,為了拉攏限製世家大族,給予了地方藩王如此巨大的權力,結果就是,這個所謂的限製也有可能會逆轉,變成世家和藩王聯手對中央的逆伐。但是這個事情,沒有證據那就是平白無故汙蔑諸王行謀逆之事,真被一些聽者有意的藩王得知了,這事情就不是這麼好解決的了,甚至會變成他們光明正大豎起旗幟的借口。
所以,顧稷沒有對左寧說,隻是單單點出來了世家這個已經浮出水麵出來的大患。
“好了好了,這些事情也說不準,隻是一個防患於未然,然後請左都尉能否為老夫細細說說,燕州雲州的事情?這便是老夫今日找左都尉的第二件事情。”
他微微提醒了左寧之後,便匆匆打算轉移話題,免得左寧越陷越深。
但是顧稷不知道的是,早在不久之前,相天道人已經尋找過了左寧,並且暗示了左寧。如果顧稷當時在旁邊看到了林廣的暗示,便能知道,自己對藩王的提防,是一個極度正確的行為……
聽見顧稷的問話之後,左寧喝了一口茶水,似乎將剛剛的一些不算很好的情緒和糾結給一口咽了下去,然後不再迷茫,換上了一副儒雅的笑臉,點頭。然後順著顧稷話道:
“自然可以,家祖父現在身體依舊硬朗沒有染疾,倒是這些年的北戎和北遼倒是在這些年少有進犯了……”
一邊聽左寧的講述,顧稷一邊喝茶,一邊麵露欣慰地看著左寧。
這小子,他難道不知道為什麼北境這些年進犯頻率變少了嗎?北境一品大宗師莫妥齊被你個初出茅廬的小子一刀力劈成兩半;帶隊深入北境,將能和雲山侯對峙幾年讓雲山侯討不了好的北遼主力硬生生追殺了幾百裡把人趕進了天琊山吃雪碴子;配合正麵頂住北戎南下的大軍主力的安燕侯,將北戎在一役打得元氣大傷,主力大軍死傷大半……
這小子真的隻是巔峰宗師嗎?
顧稷打心裡感到疑惑,在評書裡麵,左寧是偷襲得手,加上了莫妥齊的輕敵才導致了他一擊秒殺。事實上,真的是這樣嗎?
不過這種東西左寧不說,他也不會去問便是了。
“不知燕州百姓現在在燕州牧的治下,是一個什麼樣的生活狀況?”
“這就是我出了燕州之後感到疑惑的原因,某實在是不能理解並州為何會產生如此之多的流民的緣故,直到今日在朝堂之上聽到王禦史的話,才有些豁然開朗。燕州雖然不比天下之腹的青,荊,並三州富裕,但是百姓現在過得也算尚可,我時常在燕州內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