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您還可以顛覆整張棋盤。”此刻,陸雲挽墨玉般漆黑的眼眸裡寫滿了野心。
楚玄舟的心跳突然亂了一下。
在他之前沒有人這樣期待過自己……從前隻知道生存的少年,好像也被陸雲挽的野心一起點燃了。
陸雲挽的手指輕撫過楚玄舟的眉眼,他悄聲說:“帝國的官.員,就是棋盤上的其它棋子。”
“那些被我任命、與我有千絲萬縷關聯的官.員,是我的羽翼。”
“殿下,要想殺了陸雲挽,除了挖垮他權力的根基外,您還要斬斷他的羽翼。”
陸雲挽的話,讓他不由恍了神。
楚玄舟甚至產生錯覺——擺在攝政王對麵的酒杯中,乘著的並不是酒,而是他的血液。
陸雲挽正在引誘自己一口口將它咽入喉嚨。
坐在黑色雕花木椅上的人笑著鬆開了手,在少年起身的瞬間,陸雲挽忽然向前湊去,他幾乎是貼著楚玄舟臉頰說:“這是殿下的第一次機會,我可以手把手教您。但之後您必須自己來,不要驚動任何人……將您的棋子放進棋盤的角角落落。”
“讓我徹徹底底的孤立無援。”
陸雲挽坐直了身,他似笑非笑的看向楚玄舟,眼中滿是病態的期待。
果不其然,沉默幾秒後主角緩緩地將一個名字念了出來。
“好,”陸雲挽沒有任何猶豫與思考,他笑著端起酒杯,朝等候多時的官.員點頭,“按照殿下說的去做。”
——陸雲挽不是開玩笑!
他握著楚玄舟的手,一步步帶著對方折下了自己的羽翼。
*
這群官.員站在餐廳陪陸雲挽用完了午餐。
彙報完所有工作後,陸雲挽照例讓楚玄舟將他們送了出去。
還沒等他放鬆下來抓緊時間填飽肚子,陸雲挽突然看到一個男性官.員在出門的瞬間笑著走到了楚玄舟身邊,好像是要與主角交談。
而尚未黑化的主角,也朝他禮貌地微笑點頭。
等等,他叫什麼來著?
……好像是寧異?
陸雲挽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這段時間陸雲挽一直將主角帶在自己身邊,故意給他機會與帝國高官交流、相處。
寧異是帝國工業部門的高級官.員,按理來說主角與他交好是好事。
但壞就壞在他也是上了《人魚帝國》黑名單的人物!
和自己還有裴照安這樣的“純壞”不一樣,寧異是棵標準的牆頭草、隱藏極深的蛀蟲。
他後來幾次出賣帝國機密,給主角挖了不小的坑。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隻水蛭俯在楚玄舟的身上!
“殿下,回我這裡來。”陸雲挽突然冷冷出聲,把楚玄舟留了下來。
帝國的官.員都聽過陸雲挽喜怒無常的傳聞。
看到攝政王的表情,包括寧異在內的幾個人擔心引火上身,立刻從陸雲挽的眼前消失了個無影無蹤。
餐廳裡的鋼琴曲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斷了。
楚玄舟的耳邊,隻有陸雲挽起身時座椅摩擦地麵產生的異響。
攝政王一步步走了過來,停在了他的麵前。
細長的手指如毒蛇纏繞在了楚玄舟的脖頸上,然後緩緩自此移向少年胸.前那片滿是褶皺的衣料:“離他遠一點殿下。”陸雲挽輕輕地說。
他的眼裡滿是愛意,掌心下的那顆心臟也隨之微顫了一下。
氣氛突然曖.昧起來,可就在這個時候,陸雲挽卻猛地催動精神力朝對方刺去。
“啊——”劇痛毫無預兆的襲了過來,楚玄舟瞬間咬牙單膝跪在了地上。
陸雲挽沒有彎腰,甚至不曾低頭。
他垂眸俯視著眼前的少年,好像剛才那個溫柔撫摸對方的人不是自己一樣。
“殿下,我討厭您對他笑的樣子,”陸雲挽輕輕用鞋麵碾過楚玄舟的扶在地上的那隻手,他如抱怨般溫柔地說,“您的眼裡隻能有我。”
陸雲挽簡直不可理喻。
“攝政王大人,我沒有——”他下意識抬頭想要解釋,可話剛說出口就被又一陣新的精神力衝擊打斷了。
“我知道您沒有。”陸雲挽終於笑了起來,並一點點地將腳從楚玄舟的手上移了開來。
他慢慢蹲下身,滿是憐惜地托起了楚玄舟的手。
“對愛的東西產生占有欲,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殿下,愛就是獨一無二,不能與人分享。”
楚玄舟從小不受重視,從來都沒擁有過什麼屬於自己的東西。
這是第一次有人告訴他,“占有欲”也是愛的一種表達。
他忍不住抬眸朝陸雲挽看去,下一秒便陷入了那雙溫柔到了極致的黑眸之中。
陸雲挽那雙糜魅到了極致的臉上寫滿了迷戀,言語卻如孩童般單純任性:
“我愛您。殿下,您得原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