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幼崽而言, 這塊磨牙餅實在是太過堅硬了, 所以後勤部門辛辛苦苦做的那幾百塊磨牙餅直接被阿諾德拍板拒絕了, 全都便宜了蜜爾娜。
說實話, 幼崽的牙齒和這磨牙餅的硬度,阿諾德還真分不出個高下,他看著幼崽的牙齒,有種又短了一截的感覺, 便不敢再給他吃了,生怕他咬著咬著把牙齒崩斷了。
隻是幼崽懷裡這一塊他卻沒有拿走, 或者說沒能拿走。
聽完阿諾德的擔心, 宋長安其實也認識到了這塊餅乾的危險之處, 他一共就四顆大門牙,少了哪一顆他都要心疼死。
但門牙有四顆, 餅乾隻有一塊。
宋長安來這裡這麼久,才第一次見到餅乾這樣的小零食, 哪怕這塊餅乾已經硬的能把碗砸碎, 也改變不了它是一塊餅乾的本質——獨一無二的小零食, 那麼硬又能吃很久。
宋長安:四比一, 聰明人都知道選哪個。
他都已經想好了, 咬不動沒關係, 他可以讓阿諾德給他弄碎了吃, 或者用牛奶泡軟了吃, 再不行閒著沒事乾拿出來咬兩口也好啊!
於是不管阿諾德怎麼勸說, 之前還氣勢洶洶的要把餅乾拖出去扔掉的幼崽經過深思熟慮後怎麼也不肯把讓阿諾德拿走他的餅乾。
看幼崽那如臨大敵的模樣, 阿諾德也就不去管他了,等後勤部門的軟化版磨牙餅出來,幼崽估計就要移情彆戀了,現在就讓他開心的玩去吧。
不得不說,阿諾德對於幼崽的了解還是比較深刻的。
沒過幾個小時,新的磨牙餅就送上來了,這一回的磨牙餅硬度正合適,幼崽用些力氣就能磨碎咬下來小塊慢慢嚼著吃,一時間他是吃的那叫一個滿足。
吃得慢沒關係,吃得香就可以。
而那塊中看不中吃的磨牙餅早就被幼崽丟在腦後,連被阿諾德拿走都不知道,等他抱著新寵回窩裡的時候也完全沒想到過曾經有那麼一塊硬的能砸碎碗的磨牙餅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
也是在這個下午,失蹤已久的奎克終於回來了。
他先是慰問了一會之前受傷的幼崽,奈何這麼久沒見麵但他的眼力見是一點沒漲,被吃餅乾時被捏爪爪摸頭瘋狂打擾的幼崽一頓捶,最後聽著噗噗聲狼狽逃竄。
這場他臆想中感天動地的重逢最終在幼崽的冷酷無情中結束。
***
自從阿諾德搬到了科研院住,宋長安也陪著他過上了兩點一線的生活,那個專為他準備的生活環境就那樣被他拋棄了,連帶著床底下那一堆穀粒也同樣被遺忘。
每天晚上,宋長安依然做著爬床的美夢,爬床是真的爬了,但不管一晚上爬幾次都會被守著他的阿諾德給送回小窩裡,所以每天清晨起來,宋長安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
他的美夢做的樂不思蜀,白天累了還能補覺,唯一苦的就是阿諾德,即便他身體再強壯也熬不過白天照顧幼崽,晚上又要照顧幼崽的巨大消耗,又要兼顧工作的事情,眼下也露了些青黑色。
奎克已經找阿諾德談過要不要先讓幼崽回去待一段時間,讓他安心處理自己的事情,畢竟阿諾德也是帝國少將,這段時間以來硬生生被逼成幼崽的保姆,這種落差還是非常大的。
但阿諾德拒絕了。
“看不到我長安會害怕。”他這麼說道。
這話說出來奎克很想揍他,但一來打不過,二來這也是實話,所以他隻能拍拍阿諾德的肩膀給予他精神上的支持。
宋長安也發現了阿諾德的疲憊,但他還不知道自己每天晚上乾的好事,還在擔心阿諾德為什麼會這麼累,是不是生病了,又或者是工作太忙了,一連兩天都蹲在阿諾德的旁邊擔憂的看他,還伸手去摸他的眼眶,看的阿諾德心底一軟。
這天晚上,阿諾德把籃子放在了床頭,就在他的枕頭邊上:“長安,晚上可不要再爬出來了。”
宋長安坐在籃子裡搖搖頭,嚴肅的哼哼唧唧:“我從來就沒爬出去過,天知道我想睡床都想的做了好幾天夢了!”
阿諾德的臉上是肉眼可見的疲憊,宋長安伸出爪子摸摸他搭在籃子邊上的手指,讓他早點去睡。
阿諾德關了燈,深吸了口氣閉上了眼睛。
他今天格外的累,一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甚至等到幼崽發出小小的鼾聲。
阿諾德是突然驚醒的,他的大腦一瞬間傳達了他的憂慮,讓他強行從睡眠中清醒過來。
他睡得太熟了,完全沒注意到幼崽是不是已經爬上床了,會不會被他壓到,又或者掉到床下去。
這種憂慮讓他睜眼的時候格外清醒,下意識的看向他的床頭。
小籃子裡空空蕩蕩,沒有幼崽的身影,枕邊也沒有,他深吸了一口氣,不由自主的驚慌起來。
但下一刻,他眉宇一跳,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他的身旁,那裡的被子鼓起高高的一團,隻漏出了頂端一個小小的口子通氣。
阿諾德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房間裡除了他緊張的心跳聲,還有一團小小的呼吸聲,就在這團高高鼓起的被窩裡。
他甚至在這一刻感覺到有什麼柔軟又溫熱的東西掛在他的腿上,先前沒有發現,現在卻格外的清晰。
阿諾德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麼,他屏著呼吸掀開了被窩的一角,然後連呼吸都忘記了。
那是一個上身□□少年,他蜷縮成小小的一團躺在阿諾德的身邊,他的雙手抱在胸口,低著腦袋沒抬頭,阿諾德看不到他的臉,隻能看到他金色的柔軟的頭發,就像他的幼崽一樣,溫柔又不刺眼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