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1 / 2)

季禮觸手被人係成蝴蝶結的事兒還沒過去, 最近是個人都能瞧出來,季禮的心情有多好。

季禮學長的觸手,就像是幾條大尾巴的影子, 在地上招搖。若是你好奇地去看一看,沒準兒還能瞧見, 那些觸手從影子裡鑽出來“啪嗒啪嗒”衝你揮揮手。

要知道, 從前你如果貿然接近他,這些凶巴巴的觸手, 就會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不耐地拍打著地麵,好像你繼續說那些廢話, 它們就要將你卷起來扔出圍牆外一樣。

他向來一副冰川美人的樣子,不知什麼時候,眼底就自萬年不化的冰川雪穀, 化作了潺潺的春水, 粼粼的湖泊。

小觸手就從傲慢的凶獸, 變成了這水中親人的小海豚, 憑誰過來,都耐心親切,甚至還還替人撿過掉落的書包。

——準確來說,是替戎玉撿過掉落的書包。

有人曾經瞧過這樣的奇觀,戎玉趕著去上課,在前頭一路狂奔,季禮人雖然不在, 小觸手卻勾著他的書包,晃悠悠追在他的後頭,溫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書包搭在他的肩膀上,又敬禮似的害羞欠了欠身、蹭了蹭戎玉的手腕,迅速地消散在了影子裡。

學生們一致將其歸結於冰川男神近來愉悅的心情,甚至有不少人陰謀論,或許是季禮父親終於從家主的位置滾了下來,儘管季家爵位降下一等,但季禮也很快要成為風風光光的季家家主、名正言順地繼承爵位了。

“你真是快襲爵了?”安以烈壓低了聲音問,“最近也因為這個高興?”

季禮若有所思:“快了,季家有這個意思。

“那你呢?”安以烈問。

“無所謂。”季禮隻點了一杯咖啡,在光腦上不斷的寫寫畫畫。

也是他的父親太不爭氣,但他自己倒沒有什麼興趣。他的地位本也跟父家無關,這是隻有少數人才知道的一件事兒。

安以烈小聲道:“那你最近怎麼了?”

季禮最近的表現實在異常,似乎對雲琴星幾處古堡有興趣,已經異常到各方都來打探了,不知道還以為他要跟季家分道揚鑣。

誰料季禮垂眸,卻道:“……我們大概要訂婚了。”

“誰?”

“我和戎玉。”季禮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冷淡傲慢,藍眸果真是罕見的溫柔。

“這未免太快了,”安以烈嗔目結舌,他的兄弟開學時還在跟他說戎玉不是自己的類型,現在竟然就要結婚了。

“我倒是無所謂,”季禮矜持地拿起咖啡杯,隻沾了沾嘴唇,隻想壓住自己得意的笑容,“隻是戎玉愛撒嬌……我拿他沒辦法。”

……戎玉愛撒嬌。

安以烈實在難以想象,那個賽場惡霸撒嬌的樣子,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可瞧著季禮高興,他也為自己的好兄弟高興:“他喜歡你那樣久,肯定是希望早點跟你定下來的。”

季禮最近越來越喜歡安以烈這張嘴巴了。

簡直就像是黃鸝鳥一樣,說話比唱歌還要好聽。

隔了一會兒,戎玉跟楊西洲,高高興興從餐廳那一頭過來了,一路還在聊參加比賽的人選:“你覺得沐霜學姐怎麼樣?”

“難,她忙得很,我兩家鋪子都跟她對上了生意,估計沒時間。”楊西洲答。

“那咱們班的那個大高個呢?”戎玉又問。

“他不適合做偵查。”楊西洲道。

……好像跟季禮就不在一個世界裡。

但戎玉瞧見了季禮,的確是殷勤的,眼裡幾乎要淌出蜜水兒來,又買小蛋糕,自己吃過了飯,就乖乖坐在季禮身邊兒,偷偷玩他的小觸手。

季禮就抬眸衝著安以烈示意。

瞧見了嗎,他的眼光有多好,他的小男友……不、未婚夫,是多麼的殷切可愛。

安以烈果然露出了佩服的神色。

這兩個人在餐廳多呆了一會兒,似乎都忙著做些什麼,戎玉正在那邊寫寫畫畫,季禮也在寫寫畫畫。

寫著寫著,還要抬起頭來互相交流一下。

戎玉問:“咱們缺個偵查型的機甲,戰鬥力倒無所謂,偵查力要強。”

季禮說好,又輕聲問:“雲琴星你喜歡麼?”

戎玉眨了眨眼睛:“……還行。”

於是婚禮的地點就是雲琴星的大城堡。

一會兒,戎玉又想起來問:“除了偵查,還缺一個替補,要是沒有彆人,我就把楊老板填上了。”

季禮嗯了一聲:“玫瑰你喜歡白色還是紅色。”

戎玉看了季禮一會兒,小聲說:“喜歡粉色的。”

季禮若無其事地扭過頭去,把婚禮的捧花換成了粉色的玫瑰。

思考了一小會兒,把拱門也變成了粉玫瑰,花圃裡也統統栽滿了粉色的玫瑰。

季禮翻過了一頁,有些略微的羞澀,壓低了聲音地問:“床……你喜歡什麼樣子的?”

戎玉隨口道:“小一點?”

季禮的目光一下就凝固了,忍不住緋紅了臉頰。

他的小未婚夫真是太有心機了,非要睡小床跟他貼在一起嗎?

他幾乎要想到在暖暖的小床上,他抱著戎玉睡覺的樣子了。

戎玉似乎覺察到他的目光,不知怎麼感覺有些奇怪,下意識心虛地問:“要不……我喜歡大一點的?”

季禮受寵若驚:為什麼!他是不是想跟我在大床上做讓人害羞的事情!

“如果有一個花園,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麼?”季禮還在小聲地問。

戎玉:“秋千?”

季禮不知道想到哪裡去,已經徹底通紅了麵孔。

可見季禮最近的大腦高度活躍,連想象力都又上了一個台階,如果他也有一雙會反應興奮程度的眼睛,可能現在已經都亮的放光了。

但可惜的是,他並沒有。

戎玉也就隻能感受到他雀躍快活的心情,笑著問:“你在問什麼?怎麼那麼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