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1 / 2)

季禮被他哄走了。

戎玉想坐在床邊想了很久。

他慶幸季禮還沒有切實想要訂婚的對象,否則很難像這樣糊弄季禮留在自己身邊。

他也很清楚,他無法依靠這樣兒戲的借口,去永遠的阻攔季禮。

除非……季禮訂婚的人是自己。

光是這樣的念頭,都讓戎玉忍不住有些臉熱。

他想,或許自己可以放棄傭兵團,像季禮說的一樣,考入軍部。

他像每一個想要娶大小姐的笨蛋一樣,做著美好的白日夢,盤算著自己要多久才能升到一個足以讓季家承認他的地位。

然後……季禮會等他那麼久麼?

他要變得多強大,才能讓季家願意把那麼好的季禮給他呢?

太陽沒有落山的時候,他想找個人聊聊,最好是個貴族、但不能找跟季禮熟悉的人——那就隻有斷牙這個人最為合適。

“季禮家的事情,怎麼樣了?”戎玉問他。

斷牙沒好氣兒地罵了他一頓,才道:“暫時過去了,你難道沒發現,向季禮獻殷勤的孫子又變多了麼?”

戎玉“嗯”了一聲。

其實他發現了,隻是因為最近都忙著訓練,季禮也不會再分給旁人眼神兒,他也沒有放在心上。

“不過,”斷牙似乎想起了什麼,好一會兒,才慢慢說,“你最好還是老實一點兒,不要動什麼邪門兒的心思。”

這話由斷牙來警告他,就顯得分外的可笑。

但也顯得格外的重要。

“什麼意思?”戎玉問他。

“你就沒覺得季禮橫得過分麼?”斷牙嗤笑了一聲,“季家最倒黴的時候,也沒什麼人敢為難他,連季演都怕他。”

“他現在連季家家主的位置都不打算接替。”

“也隻有我,不清楚情況,才……”斷牙也認為自己找茬被這對狗男男合夥揍了兩頓的事過於尷尬,避過了這個話題,“總之,那之後我去查了季禮的底。”

“問題出在季禮的母親身上。”斷牙懶洋洋地說,“……沒有一點消息,所有人都知道,季禮的母親,是名正言順的季夫人。”

“但誰也不知道季禮的母親到底是誰,據說是體弱多病常年在休養,誰也沒見過她。”

戎玉想了一會兒,似乎的確沒有聽季禮提過他的母親。

斷牙嗤笑了一聲,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兒看著戎玉:“老子提醒你一句,季禮的藍眼睛雖然很常見,但……皇室也是藍眼睛。”

“皇室還有一位失蹤了的長公主。”

這下就連傻子都能明白斷牙的意思了。

戎玉笑著問:“小牙牙,你覺得我能跟季禮結婚嗎?”

斷牙沉默了一會兒。

事實上,對於斷牙這種嘴毒心黑的人來說,這種沉默已經是最大的答複了。

“就算他想……”斷牙沉默了一會兒,後麵的話沒有說,“戎玉,我們這些人,不全是為了自己活的“愛情未必代表什麼。”

“婚姻對我們來說……也未必代表什麼。”

斷牙似乎也覺得這些話太過打擊人了,就給他講起了關於帶球跑的故事,教他實在不行就讓季禮絕食、或者拐了季禮的兒子快跑。

戎玉就隻是笑了笑。

婚姻和愛情,對某些人來說,或許是可以全然分開的。

但對戎玉不行。

或者說,對喜歡上季禮的戎玉不行。

戎玉低聲說:“是啊。”

但他還是想要季禮。

不止是交往,他想擁有季禮的一切。

他沉默地啟動了光腦,開始認認真真看關於軍部考核的資料,他原本從來沒有關注過這些,現在看才發現有許多證件需要提前去考,許多資料需要提前申請、以便提交。

現在他把這一切都記在了心底,恨不得要立刻把這些都做到才好。

他曾經是一個困獸,拚死掙脫了角鬥場的桎梏,才有了光明正大的身份,站在最明亮的地方。

他甚至抱住了最乾淨漂亮的人。

可他卻又變回了一個困獸。

怎麼可能甘心呢?

他嫉妒得恨不能把季禮搶走。

他滿身泥濘、竭儘全力才能勉強觸碰到的人。

他心中最強大、最溫柔、最美好,讓他恨不得把一切都獻上的公主。

卻是彆人的最最般配。

+

季禮很苦惱。

戎玉最近心情並不好。

他總是背著他在光腦查閱資料,對於他的親昵沒有表現的很快活、也沒有表現的多麼抗拒,隻是每天笑眯眯地打趣他,問他有沒有學到新的技術。

好像大腦被彆的什麼占去了一樣,明顯的焦慮和認真了起來。

起初他以為戎玉又有了新的小秘密——

比如背著他去打工、有了新的毛茸茸之類的。

可在各種探查過後,似乎戎玉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他問過戎玉。

但戎玉總是輕描淡寫地敷衍過去。

季禮被敷衍得惱火了,便去親吻他。

他的確認真學習了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甚至有些下流的知識,學習的時候,甚至滿腦子都是戎玉的影子。

他就認認真真地、按照知識去親吻戎玉。

可戎玉總是一本正經地評價:“也就一般般。”

起初他是沮喪又難過的。

戎玉也會笑著哄他:“沒關係,你再看一看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