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2 / 2)

季禮皺了皺眉。

【我有選修課】

他回複。

季禮下午選修了高級戰術解析,戎玉是近身格鬥術,又一個南轅北轍,連教學樓都不是一個。

戎玉在旁邊似乎皺了皺眉。

季禮鬼使神差地動了動指尖兒:【我晚上十點下課】

這是他們都知道的課程時間,隻是十點去圖書館就太麻煩了。

戎玉沒有多想:【那我去宿舍找你?還是你過來?】

季禮嘴角無聲地翹了翹:【你過來】

戎玉懶洋洋地放下光腦,笑吟吟地瞧著他:“那就這麼說定了,臨時搭檔。”

季禮沒有說話,喉結微微上下,仿佛這隻是個普通的課題討論,沒有包涵任何的額外含義。

可他的餘光,又貪婪地粘上了戎玉含笑的嘴角。

恍惚間又想起昨晚的那個夢了。

戎玉的嘴唇,是很軟的。

垂首瞧見了戎玉敲擊光腦的指尖,又想起了,他昨晚夢裡睡在了戎玉的手心兒裡。

是暖融融的。

這種事本就不該細想,一細想,戎玉身上青草的味道,也無孔不入地鑽進他的鼻腔來,那月色下線條流暢的腰肢,撒嬌親昵的聲調,也一並回到了腦海中來。

季禮自己莫名慌了神,胡亂摸過水來,一點一點喝光了,才靜下心來。

都是那個怪夢惹的禍。

季禮忍不住抱怨自己。

“季禮。”戎玉咳嗽了一聲,“那什麼,有件事兒。”

季禮:“嗯?”

“……水杯是我的。”戎玉說。

“……”

季禮沉默了三秒。

大腦一片空白。

“沒事兒,就是怕你有潔癖,提醒你一下。”戎玉也沒在意這個,他就是覺得最近自己命中缺水。

黏皮糖偷喝它的水,季禮也喝他的水,他這水杯感情就不是他自己的。

而且季禮跟黏皮糖一模一樣,咕嘟咕嘟就喝得乾乾淨淨,喝水的樣子乖巧得要命,他連攔一攔都不好意思。

“抱歉。”季禮的表情非常冷靜,除了耳根的微紅,沒有顯示出任何失禮的無措。

好像他喝了戎玉的水,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事兒,連道歉都隻是禮節上的表示而已。

但事實上。

戎玉包裡的黏皮糖,變成了熱乎乎、軟綿綿的一灘流體,在包裡抱著自己的小水杯,扭動著、快活地打滾兒。

隔著一層布料,黏皮糖傻乎乎地影響了本體,又不知不覺受本體的情緒影響。

黏皮糖壓根兒不知道自己的情緒從何而來,歡快地蹭著自己的小水杯,從拉鏈縫隙,伸出小觸手去勾戎玉的手腕。

戎玉偷偷捏了一下小觸手,又塞回包裡。

然後就愣了一下,笑了起來。

小家夥好像在輕輕親他的指尖兒。

……太乖了。

戎玉的心尖兒都要化了。

城堡買的值!

彆說城堡了,爹地連王冠都給你安排上!

甚至還有一張逐漸豐滿、不斷拓展的地圖。

“……好慢,我上去看看。”戎玉一邊駕駛機甲尋找方向,不耐地想要升空觀察地形,卻猛地被季禮按了中止鍵。

“罹幻星上空,致幻物質濃度是地麵的兩倍以上。”

“我不想再來一次。”

說著,季禮淡淡地瞟了他一眼。

戎玉聞言便沒了興質,蔫巴巴地趴在駕駛座上,扭頭瘋狂欺負毛毛球:“你闖大禍了知道嗎!回去就給你大卸八塊兒清蒸了!”

毛毛球嚇得啾啾亂叫,飛快地撲騰進季禮的懷裡。

戎玉想去捉回來,瞧見季禮好像鬨脾氣的冷淡樣子,又暗搓搓收回了手。

季禮看著戎玉無處安放的手,抿了抿嘴角,又覺得好笑。

戎玉本就是耐不住枯燥寂寞的人,尤其是不斷地尋找方向,卻隻有重複的風景。機甲裡隻有他和季禮兩個人,越發蠢蠢欲動。

“要不咱倆下去吹會兒風吧,”戎玉終於忍不住,扯了扯季禮的衣袖,“無聊死了。”

“右邊走過了,”季禮一邊繪製地形,一邊麵無表情地指使他,“左轉,有一個晶石裂穀。”

明顯是不想跟他說尋路之外的事情。

戎玉聲音又軟了一點,笑眯眯地忽悠他:“那我讓小灰灰再講個故事?”

“你想聽什麼?糖果屋?豌豆公主?”

季禮也不願意理他。

戎玉乾脆把機甲停下,趴在駕駛座的扶手上,拖長了音:“季——禮——你彆生氣了。”

季禮麵無表情:“沒有生氣。”

隻是不高興這個家夥攪亂了一池春水,轉頭自己卻忘得一乾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