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就在這時, 他突然感覺遠處有人警告性的凝視著自己。
謝少爺扭頭。
“你……”
此時遠處被眾人圍攏的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他的意圖, 金絲眼鏡後麵的眸中毫無笑意。
他從未見過待人溫和的傅謹露出那麼嚴肅的表情。
謝少爺猛地一顫,手中的酒杯傾落。
隻見汩汩的猩紅酒液迅速傾倒在了對方雪白的襯衫上,白色被瞬間吞沒取而代之的是豔麗猩紅的顏色……
謝少爺吞咽了一下口水, 感覺心跳聲一時間震耳欲聾。
“對不起, 對不起。”
阮曦皺眉擦拭著身上的酒漬。
他抬眸一看,也愣住了。
潑他酒的這個人不是前天飯桌上的那個謝少爺嗎……
感情這次是來報仇的?
而另一邊傅謹也匆匆趕來, 他打量了一下現場就明白了原委。
當即沉聲對等在一邊的侍者吩咐道。
“帶客人上去換衣服。”
晚宴中眾人的視線幾乎都被這場小騷動吸引過來。但是麵對傅少爺含有濃濃告誡意味的眼神時,他們又不約而同的繼續談話。
那少年眉眼精致, 同時擁有仿若致命的誘惑力,血統純度必定高不可及。
這並不是他們能隨意碰觸的人。
而此時謝少爺卻麵色蒼白,猛然敏銳的感官隱約可以聽見那邊的談話。
傅謹端著酒, 淡淡開口問道。
“謝先生,您的次子這幾年一直都在國內麼?”
旁邊那個滿頭銀發的謝家家主麵色一下子嚴肅了, 他先是瞪了一眼謝少爺的方向, 隨後才討好的笑道。
“傅少爺明察秋毫,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確實一直在國內, 家族事務一直是他大哥在打理。”
“是麼, 或許應該考慮派他出去出國曆練一下了?”
那謝家主則一瞬間冷汗涔涔,半晌後才顫巍巍道。
“您說的對, 我,我馬上讓人去辦。”
老人的麵容看著向一下子蒼老了十歲。而遠處的謝少爺也不敢置信的盯著自己的手,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會一瞬間神智瘋狂……從而無知無覺的乾出這種事情。
傅謹嘴唇微彎,放下酒杯。
“哪裡, 分明是謝家主教導有方。”
讓一個紈絝弟子從此遠離最核心的政治權力圈……傅少爺這話幾乎就宣判了謝少爺的死刑。
周圍貴族學生心中一凜。
看來傳言不假,傅少爺倒像是對那少年動了真心,也是真情實感的要維護。
此時,旁邊的高階女生群體中有一個人的視線正死死盯著通往樓上的樓梯。
幾分鐘後,高階女生回頭疑問道。
“你們誰看見阮緲了,剛才明明還在這的啊?”
“哎呀,你管她乾什麼,不能彈鋼琴以後隻不過是一個廢人而已。”
“就是,剛才又被蘇西學姐訓了一頓,現在應該躲在哪個角落哭鼻子呢吧,哈哈哈哈哈哈。”
成人禮晚宴繼續進行,底下的學生們玩的火熱,同時氣氛升溫,似乎有一股熱浪衝擊著每個人的神智。沒有人發現剛才還被人避之不及的幾個紈絝子弟此刻消失了蹤影。
而那白衣侍者托盤中的殷紅酒液幾乎呈給了每一個客人。
……暗紅色的酒液折射著詭異的光芒。
此時阮曦七拐八拐才走到二樓的更衣室,禮貌謝過旁邊的侍者後阮曦關上了更衣室的門。
目光所及,衣櫥中滿是大堆大堆的衣服。從真絲麵料到毛料應有儘有……這堆是稀奇古怪的戲服。
而另一個衣櫥一打開則是各色各樣的晚禮服,在這間幾十平方米的更衣室中這個衣櫥占地麵積最大,幾乎高的直至屋頂。
阮曦沿著房間走了一圈,試圖從繁雜的衣服中找出一件符合適宜的襯衫,但是半晌後他發現自己失敗了。
特麼的來這間更衣室就是個錯誤。
誰知道整間屋子除了那堆戲服之外,居然就隻剩下各種各樣的長裙短裙,材料從蕾絲到絲綢再到歐根紗應有儘有……鑲著鑽看上去還價值不菲。
阮曦撫摸著手中的紗裙,恍然大悟。
懂了,難道說這些女裝就是傅謹見不得人的癖好……
等阮曦好不容易從角落裡拽出一件勉強能看的襯衫時,時間已經過了快半個小時。
心下一橫,阮曦飛速套上了那件衣服。
隻是走到穿衣鏡前他卻傻眼了。
剛才手裡那件襯衫也隻不過是表麵看起來正常,一穿上就立刻原形畢露。
隻見這件襯衫上那個極深的v型領子,使得他脖頸和鎖骨一時間顯露無疑。白皙的皮膚完□□露在外。
更過分的是,再往下這件襯衫居然還是掐腰設計,令人浮想聯翩的腰身被儘情勾勒而出,每動一下就可以感受到腰肢的柔韌弧度,怎麼看怎麼彆扭……
鏡子中少年白皙的臉上染上點點紅暈,瀲灩的桃花眼更顯動人。
簡直讓人離不開視線。
太色青了。
不像是在宴會中,這一身倒是有點像是酒吧裡的招待,還是純淨青澀的要命的那種。看上去……就很好欺負。
阮曦最後還是把那件被紅酒的外套穿在外麵,再嚴絲合縫的係上扣子。
鏡中的人才重新變得正常起來。
出了門後,阮曦仍在扯著不合適的領子。
但此時走廊上,迎麵走來的女人卻出乎他的意料。
……阮緲?
隻是此時阮緲的眼神太過露骨,通紅的眼眶中還有某種孤注一擲的絕望。
阮曦防備起來。
他現在的身份並不認識阮緲,所以隻需要避開就好。
阮緲盯了他一陣,就在兩人擦肩而過的刹那突然笑開了。
聲音如同淬滿了毒汁。
“喂,你其實是阮曦吧?”
“我去查了,怎麼會有人從出生以來都沒有任何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