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樓上,獨留李公公和馬雨峰二人尷尬對視。
“也許,是我猜錯了。”馬雨峰艱難地承認。薛溫酒在軍中的地位,顯然與她這一手出神入化的箭術脫不了關係,而不是單純源於穆雲起的寵愛。
李公公點點頭,回想起從入軍營起,他們問起士兵“薛姑娘”時,士兵卻都堅持稱她“薛將軍”,這種尊敬顯然不可能僅僅出於她是上峰的寵姬。他們從一開始就想錯了。
但這似乎並不能證明她與穆雲起沒有乾係:“剛剛穆將軍的表現,已經證明了他很重視薛溫酒。”
馬雨峰以己度人:“她長成那副樣子,朝夕相處之下,穆雲起怎麼可能一點心思都不動?”
李公公點頭,饒是對女色沒有絲毫興趣的他,都承認初見時被薛溫酒驚豔了一瞬。這種對美的欣賞,倒是與女色無關。
但穆雲起是個正常的男人,但凡他的審美觀和正常人沒有巨大的差異,他就不太可能對那張臉無動於衷。
想想看,一個絕色美人,天天在你眼前晃悠,她還是你的下屬,出身不高,任你唾手可得。
馬雨峰以己度人,覺得穆雲起就算不動心,也該動欲,這兩人必然有一腿。
而李公公難得完全認同他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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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開國之初,曾有一位駐守邊關的大將軍在邊關擁兵自重,做了十幾年的土皇帝,直至最後起兵謀反。
他的謀反很快被平息,但這件事所帶來的教訓卻足以讓帝王警醒。他留下旨意,本朝以後的戍邊大將,在同一州府任期不得超過五年。
而今年,
就是穆雲起在櫟城任職的第五年。
他年少時赴邊關,當年空降櫟城時,還有不少將士們不太服氣這個出身世家大族的小少爺,然而五年後的今天,軍中所有人都對他尊敬有加。
櫟城自然比不了京城繁盛,軍中的生活,比起京中高床軟枕的日子自然顯得清苦。
但比起在京中,為穆家家主的野心添磚加瓦,他更願意戍守邊關,做一些真正有用的事。
他本打算,在五年之期結束後,申請調任,到另一座城市駐守。
但穆家家主此前寄來的信,仿佛是一個信號,不止是告知他賜婚之事,也是在暗示他,該回京了。
他當年去不了江湖,今朝也留不得邊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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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溫酒私下翻閱了些話本,很是學習了一番講情話的技巧。送走李公公和馬雨峰一行人時,二人似乎已經對她和穆雲起的情人關係深信不疑。
“怎麼樣?”她看向穆雲起,眼睛亮閃閃的似是在邀功,“我做得還不錯吧?”
“是啊,你做得很不錯,”穆雲起眼含笑意,“不過比起小心肝兒這種稱呼,我還是更喜歡你直接叫我的名字。”
薛溫酒攤手:“好吧,其實我也覺得心肝寶貝小甜甜什麼的太過了,我一輩子的羞恥心都消耗在你這兒了。”
穆雲起被她逗笑了。
薛溫酒毫不優雅地衝他翻了個白眼:“我都做到這個份兒上了,希望李公公回京稟報後,陛下會如你所願打消賜婚的主意。”
穆雲起望向京城的方向,眼裡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但願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