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第 60 章(1 / 2)

郡主世無雙 酒千觴 8954 字 4個月前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

溫家這位嫡長女,自回京起,便未展露過任何鋒芒,看起來實在比她的庶妹脾氣好上太多。

但現在看來,脾氣好,不過是沒人觸到過她真正的逆鱗罷了。

連芙蓉都沒想到溫知意會這樣做,她非常感動,同時也帶著不安:“知意,你這樣做,會牽連你的名聲……”

“我的名聲?”溫知意冷笑,芙蓉的聲音刻意放輕,但她沒有,她並不怕周圍的人聽到自己的話,“相信我,現在我在京裡的名聲好不到哪裡去,大家都口口聲聲說我是個寡廉鮮恥的勢利小人,穆雲起一出事我就立刻準備改嫁。而在場的夫人們想必沒少為這份流言添磚加瓦貢獻自己的一份力量。”

她說著,環顧了一圈,被她視線掃到的人都刻意回避了她的視線。

眾人麵上訕訕,心下有些埋怨溫知意,您就不能尊重一下京裡的潛規則,像其他體麵人一樣在背後造謠生事嗎?

乾嘛為了一個青樓女子,讓大家當麵下不來台?

溫知意卻絲毫不能體會她們的心情,繼續道:“但你看,她們背後再怎麼編排我,當麵還不是要客客氣氣?”

在場眾人尷尬極了。

“所以,她們敢這樣對你不過是以為你在穆離正妻的位子上坐不了太久,”溫知意給自己斟了杯酒,“等將來她們發現,你探花郎正妻的位子穩如磐石的時候,照樣會來對你示好。”

“畢竟,”溫知意笑道,“能屈能伸實在是一份非常優異的品質啊。”

能屈能伸……芙蓉愣是被她的用詞逗笑了。

芙蓉這一笑,現場的氛圍頓時更為尷尬。此時,人群中,居然也傳出了一聲輕笑,眾人紛紛回頭,試圖找出這位叛徒。

看到這輕笑出聲的人,居然是京裡素有賢名的鄭夫人時,眾人神色複雜。

“對不住,”鄭夫人開口,先道了個歉,“不過剛剛我就想說了,人家小姑娘哪裡惹到你們了?她一直對你們客客氣氣的,你們卻一個個爭著搶著要給人家一個下馬威。非要像榮華郡主現在這樣,你們才肯好好說話是嗎?”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這鄭夫人是什麼時候被榮華郡主洗腦了嗎?明明之前大家都在傳溫知意要封誥命的時候,她好像還挺看不慣郡主的。

而且鄭夫人賢名在外,一直謹守賢良淑德的行為準則,理應很看不慣芙蓉這種出身的人才對啊。

溫知意看到這位曾經被自己懟過的鄭夫人站出來為自己說話,也有些驚訝,挑了挑眉,親自斟了杯酒:“說得好,敬你一杯。”

鄭夫人還真的就拿起酒杯一飲而儘:“唉,郡主啊,上次你對我說的那些話,後來我是真的想開了,什麼賢名啊,都是累贅,自己活得開心最重要。”

眾人目瞪口呆,榮華郡主你是給鄭夫人下蠱了嗎?

“您看起來,確實有些不同了。”溫知意若有所思。

鄭夫人笑了笑:“再來一杯。”

三人旁若無人地喝了幾杯酒,旁若無人地聊了幾句,又旁若無人地離開了賞花宴現場。徒留一群人瞠目結舌,猶自尷尬不已。

和鄭夫人分開後,芙蓉看向溫知意:“知意,我真的沒想到你會這麼做。”

“我這也是退而求其次,”溫知意看起來也挺無奈,“我總不可能真的對她們動手吧,我也是有底線的。”

“……”芙蓉一時失語。

“剛剛要你唱小曲的那位,真的氣到我了,”溫知意繼續道,“她多大的麵子?說讓你唱,你就會給她唱?她以為她是我嗎?這可是我才有的待遇啊。”

“是是是,”芙蓉失笑,“是隻有我們溫大小姐才有的待遇。”

穆離惦記著芙蓉,生怕她在賞花宴上受了什麼委屈,此時正一個人默默流淚傷情。

下了衙,他便徑直回府。

沒想到,尚未踏進院子,就聽到一道極繾綣的女聲,在低吟淺唱。

這實在是非常的美妙的歌聲,徹底安撫了他的焦躁。

穆離緩步走向院子,倚在門邊,院子裡的芙蓉正在歌唱,而溫知意正托著腮認真看她。還有穆府的三小姐穆春,微張著嘴看著芙蓉,眼神裡似有驚歎之意。

一曲畢,兩個女孩子立刻捧場地給她鼓了鼓掌。

芙蓉笑了起來,門邊的穆離也忍不住微笑。

眼前這幅畫麵堪稱歲月靜好,芙蓉比他想象的要堅強。而榮華郡主溫知意,也著實是位妙人。

看到他,溫知意打了個招呼,對芙蓉擠了擠眼,就拉著穆春一起離開了。

穆離失笑,走上前,給芙蓉掖了掖她鬢邊垂下的一縷秀發:“今天還好嗎?”

“挺好的。”芙蓉把溫知意的做法告訴了他,穆離也是分外驚訝。

“我拜訪穆將軍時,覺得此人實在霽月光風,”穆離道,“榮華郡主亦是……”

學富五車的探花郎,在形容溫知意時愣是卡了一下。

“特立獨行?”芙蓉幫他提詞。

穆離笑了笑:“總之這兩個人,能在茫茫人海中遇到彼此,實在是一種幸事。”

“就像我們一樣。”

“是啊,”穆離在她額頭印下一吻,“就像我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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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知意回府,終於見到了失蹤多日的小廝秦采。

他麵色看起來有幾分疲憊,眼神卻在發亮:“溫捕頭,我追查到了九轉續骨膏的蹤跡。隻是我沒能把藥帶回來。”

“能打聽到蹤跡已經很好了。”畢竟是一開始她就知道希望渺茫,秦采能探聽到蹤跡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我慢了一步,不然我也許能直接拿到藥的,我去打聽九轉續骨膏的時候,我一個朋友告訴我,前幾日還有另一批人向他打聽過這種藥,”秦采道,“這份九轉續骨膏落在一個姓白的商人手裡,我終於追查到的時候,他已經把這藥賣給了其他人。”

“買藥的是什麼人?”

“那位姓白的商人說,這藥他本來不想賣,但那些人的臉看起來實在凶狠,身上似乎還帶著殺氣,他當時有些畏懼,未免惹禍上身,就乾脆把藥賣掉了。我朋友也描述了那批人的特征,他們都說,這些人眼眶略深,棱角分明,似乎不太像中原人。”

“北融人?”溫知意立刻反應過來,“很有可能是北融人,他們知道穆雲起的傷勢,為了杜絕一切他重回戰場的可能,才搶在我們前麵拿走了九轉續骨膏。”

秦采試圖安慰她:“溫捕頭,彆太難過,我……”

“不,我不難過,”溫知意想了想,“這也未必是壞消息,至少說明這種藥很可能真的有效,北融人才會如此大費周章。”

“可惜藥已經落到他們手裡。”

“如果是我,為防意外,拿到藥的第一時間,就會把藥膏徹底銷毀。”

“但北融人未必會這麼做,”秦采分析,“如果藥效是真的,他們未必舍得。”

溫知意點點頭:“北融王室都是要上戰場的,很可能會留下藥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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