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台書院。
許含冬眼裡含著淚在練字,她身後站著冷酷無情的溫知意,正無理取鬨地對她的字跡進行冷嘲熱諷。
許含冬懷疑這廝就是在打擊報複自己:“我才學了多久?當然比不上那些從小習字的貴女了!”
“知道比不上就多努力。”溫知意殘忍地說。
許含冬憋著氣,儘力把手下的大字寫得方方正正:“我是來學琴藝的,為什麼要練字?”
“不識字你看得懂琴譜?”溫知意一句話鎮壓了她的反抗,“繼續練,下次我來書院時,若看到你沒進步,那就給我等著。”
許含冬差點哭出聲。
溫知意沿著院牆緩緩散步,踩在書院綠草如茵的草坪上,看著院子裡的女孩兒們,一時心態頗為滄桑,總覺得自己雖然還未懷過孩子,卻提前體驗了一把當老母親的滋味。
顧姝正在馬場上教幾個女孩騎馬。
騎射屬於君子六藝之一,琴台書院自然也有場地,無人上騎射課時,場地便空了出來。正好有幾個女孩子想學騎馬,顧姝閒時便耐心教導她們。
女孩們初學,騎藝不精,膽子倒是挺大,眼看一個女孩差點從馬上摔下來,顧姝連忙要去扶,卻見一道華光掠過,那女孩已經落入了一個女子懷裡。
看清那飛掠而來的女子容顏,顧姝鬆了口氣:“知意。”
溫知意懷裡的女孩臉紅紅地看著她:“謝過郡主。”
“沒事,小心點。”溫知意笑著道。
女孩臉更紅了,低頭退到一邊。
“小心點這三個字從你口中吐出來,聽著可真是彆扭。”顧姝調侃道。
“你指什麼?”
“當年我去櫟城參觀的時候,你給我秀了一手馬術,”顧姝回憶,“那一套危險動作下來,把穆將軍都看緊張了。”
溫知意想起此事,笑了笑。
倒是一旁有女孩子好奇:“什麼樣子的馬術?顧姐姐你多說說嘛。”
“很美很颯爽,”顧姝想了想,“但是非常危險,你們千萬彆學,當年我看知意表演的時候,一直提心吊膽地擔心下一刻她那副花容月貌就被毀在馬蹄之下。”
溫知意聳聳肩:“對我有點信心嘛,要不是有十足的把握,我乾嘛拿生命冒險呢?”
聞言,頓時女孩子們的目光都落在溫知意身上,眼神亮閃閃地看著她。
“唔……”溫知意看著她們這充滿期待的眼神,“你們若想看,我就表演一段。”
“想看想看。”眾人點頭如搗蒜。
溫知意飛身上馬,她仗著輕功好,從來不踩腳踏,都是直接一躍而上。
這帥氣的一躍頓時引來幾聲小小的驚歎聲,顧姝無奈搖頭。
琴台書院依山而建,占地極大,馬場也建的很寬敞,至少足夠溫知意縱馬繞場狂奔。
然後,在一片驚呼聲中,溫知意放開了韁繩,在馬背上輕盈翻轉幾下,做了幾個難度極高的動作。最後甚至在馬背上站了起來。
在飛馳的奔馬上,她站得很穩,張開雙臂,任由發絲和衣擺都在風中紛飛,在危險中生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美感。
美麗而危險的東西向來最是吸引人,眾人看得目不轉睛。
圍觀的早已不是最開始的幾個女孩,書院的女孩子們招朋引伴,幾乎都圍了過來,甚至書院的男學生們也都圍過來觀看。
溫知意最後勒止奔馬,從馬背上一躍而下時,馬場周圍響起一片掌聲。
她沒想到會有這麼多人圍觀,但也絲毫不怯場,對著掌聲的方向拱了拱手,就從馬場的欄杆上方跳了出來,走到顧姝麵前:“交給你了。”
顧姝一臉無奈,果不其然,隨後的日子裡,來找她說想學騎馬的女孩而兒更多了。
女子書院就這般開設了下去,京裡貴女們聚會時,參加書院的女孩兒們嘰嘰喳喳,歡快地講著在書院的經曆,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女子書院采取了寬鬆的教學方式,並不強製大家參與所有課程,開設的各類課程,由女孩兒們自由選擇去學習哪一樣。想學什麼,就學什麼。
在這方麵溫知意和帝王都有相同的顧慮。
當初溫知意提議時說過:“一上來就是繁重的課業,怕她們撂挑子走人。”
“是啊,不能壓榨得太狠,不然全都跑了,”帝王看著她,“又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般扛得住。”
“……”
一開始,如兩人所料,大部分女子都選擇了琴棋書畫中的一門或是幾門課。很多自小研習這些的貴女亦是如此。
此時聚會上聊起來,這些貴女都說課業很輕鬆,大家在一起玩玩鬨鬨很開心,頓時有人說自己也想去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