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20親愛的首領(2 / 2)

一下,天昏地暗。背部經受的激烈撞擊帶來短促的休克般的感覺,隨之而來的是摧毀性的痛,但沒等鈍痛在他的腦子裡再攪動幾番,他的衣領又被粗魯地重新拽起,他的骨頭再次磕在冰冷粗糙的地麵上。兩下,仿佛有什麼東西徹徹底底地破碎了。

他奮力掙紮,卻難以抗拒對方永無止境的施暴,粗礪的砂石被碾進肉裡,尖銳的棱角割出一道又一道血痕。

“以後你就會知道,我是為你好。否則,你根本無法在這裡活下去。”一個女人在他耳邊喋喋不休,聲音尖利刺耳。

他抓住她那隻纖細而蒼白的手腕,狠絕地發力,隻換來灼燒般刺痛的右臉,但他沒有放手,而是用儘全力抓住那隻手腕,像是將死之人緊攥著最後的供氧器,虛弱卻不願鬆手。

他想說住嘴,但他的脖頸被輕易地扼住了。

看啊,在命運麵前,他總是顯得那麼孱弱,無力抗拒,隻能隱忍。

無論是在貧民窟一次次被摁滅的希望,還是現在無法訴之於口的情愫。

當呼吸微弱,空氣中流動的聲音就愈發清晰,他聽到不遠處傳來的,女人嬌媚的笑聲,抽抽搭搭的泣音與亢奮的尖叫。

他木然而空洞地看見了被褪下的紅裙,搖曳的紅唇。大片紅色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看到交疊的人的軀體,混亂,糜穢,罪惡而肮臟。

所以他才厭惡著與人接觸,隻要皮肉相貼,就會讓他想到過往不堪的畫麵,然後感到心理與生理上的惡心。

隻有教父是不同的。

當那個清晨教父向著泥沼中的他伸手時,他隻從相貼的皮膚上感受到了乾燥的暖意。

他覺得自己被救贖了。

但是他卻對他的教父有了如此肮臟而赤/裸的**。

他渴望觸碰將他從泥潭裡拉出來的教父,並且這份源於心臟的渴求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它的存在感。

這讓他感到痛苦與茫然。

他鬆開了手,看著有了薄繭的手掌,這雙握著槍械從未有過顫抖的手,此時正微微顫動。

他疲倦地用手臂遮擋了自己的眼睛。

他是有罪的。他想。

他知道自己不該再這麼下去了。

“如果不去搶,沒有什麼會是你的。”壓抑的冷色調房間內,陰魂不散的女人的低語仿佛近在耳廓。

“你再怎麼抗拒,也該承認你是我的孩子。”

“你的身上流著的是我的血,是低賤的,卑劣的血液。”

“閉嘴!”他用沙啞的聲音低吼,聲音中夾雜了不知是對誰的憤怒。

“嗬,小雜種,你本就屬於汙穢,還真的以為自己能洗得乾淨嗎?”

“閉嘴。”他再度閉上眼睛,軀體之下的拉鋸讓他精疲力竭。

他不敢想褪去了身份與代號附帶的一切,他還剩下些什麼。在一片空茫中,他握緊了拳頭。

……

首都,加布裡埃市。

清晨,大霧依舊籠罩著城市。如癮君子深深吸進肺裡又吐出來的煙氣那般,漂浮的霧氣帶了靈魂的灰度與重量,沉甸甸地壓在城市上空。

強大的經濟實力沒能讓加布裡埃市除去這礙眼的壓迫者,它好像市民晝夜猖狂的**,沒有邊際,永不消亡,仿佛按著床笫間危險曖昧的分寸,輕佻地壓在每一個人身上,而赤/裸裸的重量又讓人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不過清晨的霧與空氣總是緘默靜止的,這讓整個城市都浸在一種寧靜朦朧的氛圍裡,人們得以在暫停紛爭的站台安然休憩。

隻有偶爾匆匆路過的行人才讓困倦懶散的的空氣微微流動。

行人沉默地快步穿行,用高高的衣領與壓低的帽簷圍住了五官,並頻頻低頭看腕上的手表。

所有的行人似乎都大同小異。

畢竟這正是加布裡埃市的顯著特征:流動卻又靜止。

不過今天注定是特彆的。

“啪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