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滿腔的怒火聽了這句話, 如同氣球被戳了一個洞, 嗤嗤往外冒氣,沒一會,癟了。
她愣了愣看了一會居墨涵, 突然抓住盛宇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外麵霧大, 他們嘗試過好幾次都沒能走出去。居墨涵說,那是因為這一片被人布成一座大陣, 要想出去,除非破陣。
破陣她哪裡懂?
盛宇一臉理所當然:“走進來的啊……”
盛夏噎住,伸手揪住盛宇的耳朵:“你廢話呀,我當然知道你是走進來的!我是問你怎麼走進來的?”
盛宇呲著牙:“姐, 你輕點!這走進來,還能怎麼走進來……”
同樣的問題, 他已經被人問過幾次了。他就搞不懂了, 走進來還能彆的花樣?兩條腿啊, 盛樂說往哪兒走, 他就往哪兒走唄。
“……我都聽盛樂的, 她說往哪兒走,我就往哪兒走的……”
盛夏聽到這裡鬆開了盛宇的耳朵。她已經確信盛樂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她個人也不是一般的人。她手中的符就是證明。
盛夏把盛樂拉到身邊來,又將旁邊的散落的碎發捋到耳後, 問:“盛樂, 你知道怎麼走出去?”
盛樂點頭, “嗯, 我知道。”手指著破了一個大洞的窗戶,“陣已經破了。”
盛夏順著她的手指看向外麵,這才發現原本霧蒙蒙伸手不見的世界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涼而清晰的世界。
不僅僅是盛夏,屋裡其他人也都沒有注意到外麵,竟然這麼快就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原本虛弱的居墨涵站起來了,抓了一件白大褂套上,一邊往門口去,一邊說:“盛夏,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盛夏都來不及說話,居墨涵就打開門出去了。
門打開了,外麵看得更清楚。黑霧確確實實散了,有風卷起地上塵土飛揚,觸目一片死寂。
盛夏牽著盛樂:“走,我們也快離開這裡。”
居墨涵走之前說的那什麼噬屍蟲,還要來這裡。盛夏想起吳醫生轉眼變成骷髏的樣子,一陣惡寒。她可不想變成那鬼樣子。
從二樓下到一樓,視覺的衝擊更驚人。盛夏甚至有種身處另一個世界的感覺。
眼前的一切看不到一點生機,植物枯敗,建築物和土地都是灰色。霧雖然沒有了,但天空依舊是灰蒙蒙的。
盛夏帶著盛宇等人幾乎是小跑著往隔離區門口去,經過一棟彆墅時,盛夏站住了,說:“你們等等,我去樓上拿點東西。”
這棟彆墅是她們幾個住的地方,她的證件行李都在上麵。
盛夏就進彆墅了。
盛宇左右看看。眼前的彆墅,牆體都是灰黑色。盛宇心裡不踏實,對原豔和盛樂說:“你們就在這兒等著,我上去看看。”
兩個都跑開了,原豔也很緊張,一直盯著彆墅的大門,盼著進去的人快點出來。也沒望多久,她一轉頭,發現盛樂也不在了。這下她嚇到了,叫了幾聲沒人應,她就衝樓上喊道:“盛宇!盛宇!”
盛宇才上樓,從二樓的窗口探出頭來:“怎麼啦?”
原豔看著周圍,聲音都帶著哭腔了:“盛樂,盛樂不見了!”
盛宇一聽,大半身子都探出來,看了一通後,又往樓下跑。
盛夏也探出頭看,一看底下,還真隻有原豔一個人。二樓的視野可比一樓遠多了。她也嚇到了,來不及細細收拾,翻到自己的雙肩包後,提著就下了樓。
“怎麼回事?盛樂去哪裡你沒看到嗎?”
原豔搖頭,她感覺自己就晃了一會神,人就不見了。她中了毒,能不能活下去,就指望盛樂了。
盛宇已經往過來的方向在找人了,盛夏拉著原豔,往另一邊,邊找邊喊。
盛宇跑了一段路,沒見到人,已經慌了。他扇了自己一巴掌。
他剛才上樓,就應該拉著盛樂一起的!明明知道盛樂什麼都不記得,他還把她丟在一邊!他怎麼這麼蠢!
這裡已經靠近病房。他記得那棟樓裡,關著不少的怪物,還有噬屍蟲!
黑霧散去的突然,他都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在小房間呆了不到二十來分鐘,一出來,鬼氣森森的世界就變了,該看得見的都能看見了。過來時遇到的那些骷髏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這地方怪得出奇。
他知道盛樂手上的鐲子厲害,但也怕,畢竟盛樂什麼都不記得了。
盛宇不敢大聲叫,怕招來噬屍蟲,那家夥太駭人了。吃人跟吃顆葡萄一樣,還知道吐核。
他邊走邊找,終於在一片枯敗的假山後看到了盛樂。她蹲在地上,也不知道在乾什麼。
盛宇鬆了一口氣,叫一聲:“盛樂。”
盛樂站起來身。
盛宇這才發現,盛樂手上拿著一個玻璃瓶,就醫院打吊針用的那種,250毫升規格,透明的玻璃瓶。
這東西多臟啊。
盛宇皺著眉頭,指著說:“你這是從哪裡撿的?”
盛樂看了看自己手中透明的玻璃瓶,伸過去遞給盛宇:“給你。”
盛宇不想要。這東西,他幼兒園就沒玩了。
但盛樂的眼睛太清澈,他不習慣拒絕。磨磨蹭蹭的,想接不想接。
盛樂又說:“拿著,給你,賣錢,我要買手機。”
盛宇的腦袋嗡了一下,他懷疑自己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