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宇臉上笑開了,勾著假道士的肩膀:“能不能教教我?”
“行啊,你拜師,我就教你。”
盛宇一把將假道士推一邊。
陸放坐立不安。
好好的品茶會變成了這樣。明明他是主,卻在座沒一個人正眼瞧他,也沒人理他。元大師在跟師門的長輩說話,他的另一個師門長輩與自己的兒子勾肩搭背,逼著誘著要他兒子拜師。唯一一個跟自己一樣單著的小姑娘,自進門起,就沒看任何人一眼,亦自品茶吃果。誰的話都不搭。
看著這麼一個人,陸放心裡更塞。
坐不住,也得捱著。他是主,其餘人是客。客人都沒說走,他這主人就得陪著。
偌大茶室裡,茶香濃鬱,和樂融融和尷尬彆扭共存著。
直到盛宇接到了盛夏的電話。詭異的氣氛這才鬆動。
盛宇長時間沒回,盛夏擔心了。
盛宇手捂著嘴,低聲跟盛夏通話:“姐,我馬上就回來了,沒事……真沒事……”
他說著,瞟了站在陸放身後的劉金國一眼。這貨已經麵如死灰了。盛夏在擔心他是不是被劉金國發現了,還讓他都彆管了,趕緊回來了。
掛了電話,盛宇拉了拉盛樂。兩人一起站起來。
假道士也站了起來:“要走嗎?一起啊。”
盛宇:……“我要回去了。”
“你不是說知道真的傀儡在哪裡嗎?我教你破解!”
盛宇扒拉掉假道士的手:“改天吧。”
“怎麼能改天呢?那東西留著就是禍害啊!”
陸放的臉色變了,也不由得站了起來。但要他請這些外人看自家的醜事,卻是不能。
“沒事!我命硬著呢!沒那麼容易掛!”盛宇嗬嗬笑,他跟在盛樂身邊,這些東西都不足一提。
元方和何為也站了起來。元方皺著眉頭說:“這事不能含糊了,你既然知道那東西在哪裡,那帶我們去看看。”
盛宇看了一眼陸放。東西就在他家。
假道士也看向陸放,“陸總也知道真的在哪裡?”
陸放的臉漲得通紅。這話分明就是明知故問。他是請這些人過來掌眼的,難道還會專門弄個假的?視頻裡麵放得清清楚楚,拿過來的這個是辛小月交給劉金國的。那真的那個自然就在辛小月手上了。
“陸總,你家不遠吧?”假道士還在問。
陸放實在忍不住了,顧不得禮節,拱著手說:“各位大師,實在抱歉,家裡有點急事,我先走一步了。”
“急什麼呀?不知道要我們掌眼嗎?一起啊!”假道士喊道。
陸放頭也沒回,徑直出門。劉金國跟在他身後,也小跑著離開了。
何為冷哼一聲:“元方,這樣的人以後還是少來往的好。”
元方臉色陰沉,看了一眼著急出門的盛宇,叫住了他,從兜裡掏出一串佛珠,交到他手上:“這個拿著。”
傀儡之術雖然陰毒,破解起來卻是不能。他這佛珠剛好是克製之物。
盛宇搓了搓手上的東西,臉上綻開了笑:“謝謝元大師。”
元方擺了擺手。他已經幾次三番欠了盛家的人情了,區區佛珠算不了什麼。
盛宇看見假道士還要過來,趕緊拉過著盛樂,“大師傅,元大師,我們先走了!”。
假道士沒抓到人,衝元方埋怨說:“你說你這麼著急給他東西乾什麼?”
元方笑了笑,親自拖開椅子,請假道士坐下來:“小師祖,你為什麼這麼執意要收盛宇做徒弟?”
假道士瞪了他一眼:“什麼師祖師祖的,我有那麼老嗎?”
元方和何為都笑了起來。這位的的確確是他們師門現存的唯一一位老祖,彆看外表看起來四十出頭,實際年紀比元方的師叔何為還要大。他雖然輩分高,卻是個不拘小節的。
了圓唉聲歎氣:“自然是這個徒弟好!你們誰見過純陽體質的?”
元方和何為都吃了一驚。
元方:“師祖是說,盛宇是純陽體質?”
了圓又歎一口氣:“錯不了!你說你,給他佛珠乾什麼?這個好讓我來賣多好!多難得機會……”
元方笑著說:“小師祖放心,您這徒弟跑不了。”
了圓立馬給了元方一個好臉色:“聽你這意思,你跟他們家很熟?”
元方笑。他跟盛家,以前可以說是泛泛之交,現在接觸多了,彼此也熟悉起來了。他相信,隻要跟盛家老太太打好交道。盛宇這個小師弟跑不了——小師弟?
元方笑容凝固在臉上。
應該叫小師叔……吧?
了圓催促:“快給我講講我這徒弟家的情況。他那爹到底是怎麼回事?親兒子被人一再算計,他怎麼是這麼個態度?我看這姓陸的麵相,兒子不多啊,應該沒人跟我徒弟爭家產啊。”
陸放的兒子是不多,隻有這麼一個,但爭家產的卻不僅僅隻有兒子。後來的老婆也有份。
“陸放的這位夫人,我以前也見過一麵,雖然說話和和氣氣的,麵相卻不太好,顴骨太高,下頜太尖,刻薄克夫……”
元方說著,眉頭皺了起來。
今天陸放的麵相像是有點不對勁?
剛才陸放坐的位置正好在燈下麵,麵相看得不清楚。說了沒幾句後,又出了盛宇是他兒子這檔事,他當時膩歪這個人,更沒多瞧他一眼。現在想起來,陸放的額頭上麵分明烏雲罩頂,即將橫死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