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蕪低著頭:“我知道你現在恨我,但我想跟你說,我永遠都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
“霍蕪!”淩若雪打斷了她的話,她覺得自己不能聽下去了,再聽下去隻怕又要露醜了,“我希望你知道,從你跟林哲義開始的那一天起,我們就已經不是朋友了。現在,你和林哲義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不要在我麵前提起他!”
淩若雪說完,轉身就走,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林哲義。光影從樹梢上打下來,落在他身上,明暗不定。
淩若雪鼻尖有些酸。這人這場景,她曾經多少次看過,每次必然心情愉悅。但現在卻感覺迥異,因為她知道,他等待的人再不是自己了。
她腳步頓了頓後,徑直過去,兩人擦身。她能感覺林哲義看過的目光。但她選擇了忽視。
宿舍的走廊並不長,不過,也足夠她收拾好自己的酸楚。
回到宿舍裡,卻沒看見盛樂。
“盛樂呢?”淩若雪吃了一驚,問謝玉卿。
謝玉卿:“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盛樂沒回來!
淩若雪轉身出去,在門口就撥通了盛樂的電話:“盛樂啊,你在哪兒?”
盛樂在小廣場。這裡是孩子們日常鍛煉的地方,周圍環境優雅,花壇中央樹立著一座石像,穿著明清時期的服裝,留著短小的胡須。石像的底座有人物介紹,正是鴻飛的創始人尤鴻飛。
盛樂站在石像前,仰著頭靜靜看著。
淩若雪趕緊過去:“你怎麼來這裡?”
“這裡不能來嗎?”盛樂反問。
“也不是不讓來,隻不過這地方有些怪。”
盛樂看淩若雪。
淩若雪也說不清楚,不是她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她聽好幾個來過這裡的義工說起過。他們在這裡都會有點不舒服,像是丟了什麼東西一樣。
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相反的,孩子們很喜歡來這裡,因為這裡可以做迷藏,可以做遊戲。
“丟東西?是願力嗎?”盛樂喃喃說。
淩若雪沒聽清楚:“你說什麼?”
盛樂反問她:“現在呢?你還有不舒服的感覺嗎?”
淩若雪靜心體會了下,搖搖頭:“沒有,不過我以前也不是經常有這種感覺的。”
盛樂看著雕像,突然問:“你說他還活著嗎?”
淩若霜嚇了一跳。底座上的人物介紹,尤鴻飛是清康熙年間的人,距現在多少年了?要這人還活著,那得多少歲?那不得轟動全世界?
盛樂嘴角略揚,眉間有些冷,輕飄飄說:“未必呢。”
淩若雪不明白她是什麼意思,也跟著抬頭看雕像。又看了看胸前掛著的銘牌。雕像與牌子上的人是同一個人,一個是年輕時候的畫像,一個是中年時期的雕像。淩若雪不知道真正的尤鴻飛是不是真長這個樣子,她覺得不管是年輕時候,還是中年時期,畫像和雕像上的人都挺有味道的。
如果真人真長這樣子,肯定迷倒了不少人。
看得時間久了,淩若雪的眉頭皺起了,指著雕像說:“我好像見過……”
盛樂轉頭看她。淩若雪連忙解釋:“我不是指我見過真人!而是雕像!我見過一個這樣的,比這個小!就跟礦泉水瓶子大小差不多的一個小雕像……”
就在霍蕪的箱子裡麵。
她當時一眼沒看出來,還覺得奇怪,問了霍蕪一聲:“你這是什麼呀?”
霍蕪連忙關上了箱子,解釋說:“沒什麼,這是我買的一個根雕,準備帶回去給孩子看的。”
現在想起來,那哪裡是根雕,分明就是一個小雕像!
淩若雪見盛樂皺眉,又說:“她肯定還放在箱子裡麵!你要不要看?”
盛樂點頭了。兩人一起往回走。路上,淩若雪小聲問盛樂:“盛樂,那雕像有問題嗎?”
盛樂搖頭。大的很不尋常,小的得看過了才知道。
回到宿舍,謝玉卿和霍蕪都不在。淩若雪趕緊關了宿舍門,動手做賊時,又猶豫了。她還沒乾過翻人東西的事。但是她做這些並不是偷東西。給自己做了好一番心裡工作,她才開始翻牆倒櫃。
霍蕪的行李其實很簡單,就隻有一個大皮箱和兩個袋子。袋子裡裝著日用品和鞋子,大皮箱裝著衣服。淩若雪把皮箱都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東西。
“不可能啦,我明明見她放這裡麵的。”
盛樂卻說:“你要上課了。”
淩若雪看了看時間,確實到要她上課的時間了。還原東西的時候,淩若雪一再向盛樂表示,她沒說謊,真的見過霍蕪有個小雕像。
淩若雪要教的是音樂和美術。福利院隻有一架鋼琴,她隻能教孩子們唱歌和認譜。
盛樂先是坐在最後麵聽著。課堂上氣氛很好,孩子們都喜歡唱歌和跳舞,尤其女孩。鋼琴架前站了一排的小蘿卜頭。
房間建造的時間太久了,處處透著歲月的沉重。滿室的喧嘩似乎也不能驅走陰寒。外麵的陽光好像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
盛樂站起來,走出去。外麵陽光燦爛,謝玉卿正跟員工們將大批量洗好的衣物往架子上晾曬,林哲義和另外幾名男同學負責幫抬東西,這都是捐贈的,需要清理洗乾淨了才能給孩子們用。
盛樂沒看見霍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