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歡歡推門出去，客廳裡沒有人。她走到廚房門口，陶然正揮舞著鍋鏟炒菜。
微微火光映照在少年的臉上，少年在那裡站著，仿佛歲月靜好。
穆歡歡道：“你怎麼還沒有個女朋友呢？”
陶然一邊盛菜一邊道：“剛剛坐牢出來，誰會做我女朋友？”
“你……”穆歡歡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沒關係，我從不會回避從前的自己。”陶然把菜遞給她。
穆歡歡接過盤子，卻沒有送去客廳，而是道：“你恨嗎？”
陶然一臉莫名其妙，“我恨什麼？”
“你看你從小就沒有父母，你的奶奶也很快離開了你。你不能像彆的孩子一樣正常的上學有份正常的工作，你恨命運嗎？”
這麼中二的言論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想出來的，陶然無語道：“我不恨，我覺得我現在挺好的。有吃有喝有玩有朋友，你說的那些正常上學正常生活的孩子，他們有哪裡比我強嗎？”
穆歡歡轉身把菜擺到了客廳的桌子上，陶然做好了四個菜就上桌了，穆歡歡習慣性的盛了兩碗飯。兩人相對無言，都是沉默吃飯。係統沒有提示穆歡歡黑化，說明她應該是把自己說的話聽進去了。
陶然道：“身體怎麼樣了？”
穆歡歡：“除了餓，其他還好。”
“知道餓就說明問題不大。”陶然道：“你什麼時候回家？”
穆歡歡又想起自己離開家時說的狠話，她頭疼的歎氣道：“暫時不回去。”
陶然皺著眉頭道：“你還想著和那個趙信有什麼？”
“不為了他我也不能回去。”穆歡歡愁眉苦臉道：“我走之前，把家裡人得罪光了。”
好吧，這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典型。陶然道：“那明天還去學校嗎？”
“去吧，不去沒錢吃飯。”
“不多休息一天？”
“不了。”穆歡歡道：“彆的老師代課，我是要還的，看來明天要累死了。”
見她心情好像好多了的樣子，陶然也覺得開心，“嗯，累一累也好，你就沒空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穆歡歡苦悶的癟著嘴，抬眼看著平靜吃飯的陶然，忽然她伸手捏了一把陶然的臉。
陶然嚇了一跳，“你做什麼？”
“你一個小孩乾嘛這樣老氣橫秋的？”穆歡歡道：“看看我們班上那群和你差不多的學生，一個個調皮的讓人想擼袖子往死裡揍。”
陶然一臉冷漠的道：“你知道嗎？有時候我也想擼起袖子把你往死裡揍。”
穆歡歡：“……”這種感覺難道就是殺氣嗎？
吃過飯穆歡歡洗了碗擦了桌子，順便把整個屋子都掃了一遍。然後她洗了澡就躺在床上，白天睡了太久，現在一點也不困，
她躺在床上，屋子裡的燈光屎黃屎黃。外麵好像下雨了，雨滴打在玻璃上發出嘩嘩的聲音。從前她是最怕這種雷雨天氣了，她聽見門外客廳裡陶然走動的聲音，有一種很奇異的心安感覺。
點開了手機，屏保用的是趙信的照片。
“……請你遠離我們好嗎？”
趙信的話仿佛還在耳邊，穆歡歡的手指在屏幕上轉了一個圈，然後點進了相冊。隨著一張張照片翻下來，她發現手機裡趙信的照片和自己的照片都不少，但是兩人的合照卻幾乎沒有。
連回憶都少得可憐，又有什麼好不舍的呢？
穆歡歡嫌棄一張張刪除麻煩，又害怕自己會下不了決心，於是她就把相冊裡所有照片都刪了。
第二天早上陶然起床的時候，發現穆歡歡站在院子裡自拍。
看來是完全恢複了，都學會臭美了。陶然準備去洗漱，穆歡歡興衝衝跑過來道：“來來來，我給你拍一張。”
陶然伸手擋臉，“我還沒洗臉。”
“不要緊的。”穆歡歡踮腳左臂圈住陶然的脖子，強迫陶然看著鏡頭道：“把手拿開，拍一張嘛。”
陶然：“你這個女人真的很討厭耶。”
“討厭也要拍。”穆歡歡將鏡頭對準，三二一就拍了一張合照。
照片裡陶然皺著眉頭一臉的嫌棄，但是頭上翹起來的頭發卻破壞了整體形象，穆歡歡的臉擠在旁邊笑得像個傻逼。穆歡歡欣賞片刻，讚道：“你知不知道你很上鏡哎。”
陶然冷笑一聲，轉身去洗臉了。